世界是平的, 至少在我们公司。
好些朋友羡慕不已, 问为什么不移民美国啊? 那么好的机会。其实还真想过, 特别是没有没去美国出差和首次去美国出差的时候。但是慢慢的, 新鲜感过去之后发现我还是更热爱这里的生活和人们。然而天天各种大小新闻告诉我们雾霾严重, 食物安全堪忧, 天朝的教育只会把子女教育成听话的傻瓜。远在澳大利亚的老板问我: 你想过空气质量对于你自己和家人的长期影响么? 我实话回答她: 还真没有。因为我们所处的社会变化太快, 计划远跟不上变化, 还有一句话叫作活在当下, 没看到有新闻说今天还在的楼明天就倒下了么。
美国那边的同事常常笑称我是移民局局长, 负责大家从中国举家搬迁到美国, 澳大利亚, 苏黎世或者其他。搬的人多了, 也体会到其中的千滋百味。但总有个规律, 乐观的人去哪里都乐观, 换个生活方式继续幸福。不高兴的人为了要高兴搬家, 家家还是有本难念的经。每次出差最高兴的就是见到老朋友们, 一年年, 一月月, 大家都已同样的状态出现在我面前, 仿佛时间从没有流逝过。也会问, 什么时候考虑过来啊? 每次笑道, 再等等吧。
不要鄙视我肤浅, 民以食为天, 再等等的原因首先想到的还是吃。虽然巨变中的中国, 食物和人走的比任何时候都快, 但凡是能勾起乡愁和感怀的大抵是小时候尝过的菜, 未必多么高大上, 也许只是一碗粥或者是一副煎饼。虽然国外也有中国菜, 但中国胃总觉得味道不对, 当老外们和ABC对着一堆草大赞可口时, 心里真是充满敬佩。也发现但凡不富有的国度一是有美食二是有美女, 比如意大利西班牙和我们, 英国德国瑞士这样的国家工作太认真, 尽量简餐。
其次再等等和心里的某种情感有关。从小很不喜欢的一种教育叫做爱国主义, 可能因为家庭原因自小就没把课堂上的话当真过。我也不相信国内外媒体, 觉得中国没有自己说的那么好, 也没有外媒说的那么坏。还记得某次和一些经理吃晚餐, 一桌人高谈阔论这里的税有多高, 空气有多脏, 食物只能从国外带, 抬眼一看, 只有我持有中国身份证。 大家看好中国的人口红利来到这里, 然后带着一堆的抱怨和我总要离开这里的心态在社交网络上大谈热爱中国和中文，我心情特别复杂。 这种场合很不适应用什么样的态度应对, 不同意的话别人觉得你矫情, 同意了觉得自己像汉奸。在外企工作有一个好处, 一般会越做越爱国, 希望有一天我们也有很多可以去国外开分店的公司, 强大到颁布一个政策让分店的人们背井离乡来总店工作。
再等等原因之三和小孩有关。有个朋友的两个小孩在国外长大, 念高中后朋友搬来中国工作, 没想到那个团队是血汗工厂, 好不容易一年回家一次说: 娃们, 爸爸回来看你们啦! 娃们说: 你来干嘛, 我们很忙, 不能见你, 朋友很失落但是却理解这是中西文化的不同, 美国背景文化的子女已经和自己有了不可逾越的鸿沟。我也很好奇, 如果我在美国长大, 我是否还能理解“春眠不觉晓”或者体会祖孙三代在一起生活的快乐, 也许我会更自信, 更会挑战权威, 同时深深扎根在我身上的那个成为现在的我的印记会被永远抹去。我觉得我还是更喜欢现在的自己。
所以真的谢谢劝过我出国的朋友们, 国外的天空很蓝, 停车位很空, 真心希望你们享受这另一片天空, 任何时候都以自己希望的方式生活, 但每每回望这片土地上自己的成长, 朋友, 亲人和各种满怀希望或者陷入绝望的中国式大小企业, 我心未死, 还想寻求生命轨迹的多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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