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扭头男人便不见了踪影,我和刘夕继续往前走,临近中午,我们在山中腰和其他爬山的大部队汇合了,我们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支起了简易帐篷,短暂的休息了一会儿,吃点东西后泛起困来,我俩躺在帐篷里聊着天不知不觉睡着了,这还是第一次和异性躺在同一个空间里,心脏砰砰跳个不停,闻着她身上的香气,睡得很香很沉……
等我睡醒时身边的刘夕已经不见了踪影,打电话又没有信号,只好出去寻找,顺着山路继续走了一公里多,绕到山的侧面竟有一片巨大的天然湖,湖水碧波荡漾在蓝天青山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清澈,刘夕八成是跑去看湖了。
湖的周围游玩的人更多,一时之间找不到刘夕的踪影。
湖中央有一条木头搭建的通道,一直向湖中心延伸了两三百米,可能考虑到湖水的深度,并没有搭建至湖中心,桥上游客络绎不绝。
既然一时之间找不到刘夕,那就到处转转,说不定就碰见了。于是我跟随着人流顺着木桥往湖面走去。站在木桥上近距离观察湖面,像镜子一样平静,远处一片干枯的树叶吹至湖面竟不停旋转起来,这说明湖底有不少泉眼,在湖中形成暗流,这种情况是极其危险的,很容易将人吸入暗流导致溺亡。
我正看着湖面担忧起这里的安全,身旁三个小男孩打闹着跑了过去,我忍不住提醒他们:“不要在桥上打闹,很危险!”
谁知我的好心提醒并没有得到他们三个的感谢,反而朝我做着鬼脸跑了过去,几个中年人应该是他们的家长,向我投来鄙夷的眼光,嘴里还骂骂咧咧嫌我多管闲事。
“管的真宽,小孩子么,跑跑跳跳不是很正常么,有本事你别生孩子!”
我一听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但为了不影响今天难得的游玩机会,也怕惹事后影响刘夕的心情,只好装作没听见,并且故意等他们走远了才继续往前走。
我左右张望希望赶紧找到刘夕,但是事与愿违,走了许久也没有看到她的踪影,她到底跑哪里去了?
就在我寻找刘夕的身影时,木桥的尽头忽然传来一阵呼救声,难道有人落水了?
等我穿过拥挤的人群赶到呼救地点时才发现刚才三个男孩中的一个不幸落水了,他不会游泳,已经被湖水冻得面色苍白,浑身发抖,艰难地从湖水中伸出头来,眼看就要不行了,他的家人因为不会游泳在桥上急地团团转,围观的群众没有一个人愿意跳下刺骨的湖水营救这个小男孩,我只好脱下外套跳入水中。
山上的气温只有十几度,湖水就更冷了,只有几摄氏度,冰冷瞬间席卷我的全身,男孩离我十几米远,我奋力向他游去,可惜没游出几米,小腿由于没做热身抽起筋来,疼得我在水中无法游动,只能在水中扳着脚尖缓解抽筋,此时小男孩已经停止挣扎沉入水中,彻底失去了意识。
小腿抽筋有所缓解,我忍着疼痛奋力游向男孩,潜入水中紧紧将其拽住,一点点游向桥面,在拖动他的过程中,他完全没有意识,就像在拖动一个死人,这回他可能凶多吉少。
桥上的人将我们拉到桥上,男孩的父母给他做着人工呼吸,而我被冻得浑身发抖直打颤,刘夕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哭着给我披上衣服,紧紧地抱着不停抱怨着,说些什么我完全没有听到。
我看着男孩苍白的身体感觉不妙,急忙扭头看向湖面,没想到男孩的鬼魂留在了水中,只露出一颗脑袋,目无表情目不转睛地看着桥上的一切!
他已经死了!
他的妈妈哭着质问另外两个男孩。
“是谁推他下去的!快说!”女人的声音歇斯底里,像一只狮子在愤怒地嘶吼。
“是……是他!”一个瘦小的男孩用发抖地手指了指另外一个稍微强壮些的男孩。
这个男孩立即慌了神,连忙要求否认:“不……不是我……是他……是他自己……”男孩边说边被吓得倒退,一个趔趄向后倒去,身体正好从护栏上的铁链空隙穿过,扑通一声掉进水里。
一个刚刚溺亡,一个又掉入水中,我挣扎着起身正准备再次下水时,一个男人奋不顾身跳了下去,这个男人正是第二个落水男孩的父亲,原来他会游泳,只是第一个落水的不是他的儿子,所以……
我刚松下一口气,在刘夕的搀扶下又坐回原地,可是很快,我的心又立刻提了上来……
原本沉在湖水里男孩的鬼魂迅速飘向落水男孩,他气势汹汹,来者不善,怕是要害这男孩的性命!
果然,他附于男孩身上,控制他沉入水中,父亲没来得及抓住男孩,他便消失在了湖面!
男人疯了似的到处寻找,但是依旧没有找到,正当人们将视线都转移到湖面时,我的余光中突然出现一个影子,转头一看,第一个男孩的鬼魂竟重新附于自己的身体中!
从前就听闻溺死之人的魂魄会被禁于水中不得离开,直到害死另一个入水者才能重获自由,这么说来,那第二个男孩岂不是……
我转身再看湖面,果然发现了第二个男孩的鬼魂,而此时,他的遗体也缓缓漂出水面……
咳咳咳……
第一个男孩醒了,面无表情地看着湖水中溺亡孩子的遗体,就好像这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似的……
两个家庭的悲欢就在此刻进行了交换……
接下来景区的工作人员和警察赶了过来,我和刘夕也被工作人员带去休息室休息,他们提供了衣服和食物,我吃着泡面,耳边不停传来刘夕的抱怨声。
“担心死我了,你怎么这么傻呀,湖水多冷呀……”刘夕越说越激动,又开始哭了起来。
原来刘夕睡醒后去给我买零食,回来后我已经离开了帐篷,就这样我们互相错开了。
其实我并没有救下任何一个人,只是在做无用功,如果我没有抽筋就好了,说不定第一个男孩就不会出事,第二个男孩也就可以幸免于难。
但是转念一想,第一个孩子真的是溺水死的吗?会不会也是被其他水鬼害死的,然后他又去害第二个男孩?答案我不得而知,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能在短时间内找到替死鬼从而复活,只能算他走运,可另一个男孩就不那么走运了,要被困在湖水里不知多久才能重获自由,复活?那是不可能了,只有刚刚死亡肉体保持完整的遗体才有复活的可能!
我突然想起登山的那个男人,于是问工作人员:“山中腰那里有处悬崖,有人掉下去过吗?”
工作人员轻描淡写地说:“有呀,每年都有,前两天还摔死一个,昨天才找到遗体,你说他们图什么?”
我遇到的应该就是他的鬼魂,原本还在担心他是不是死后无人知晓,听他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因为他早晚都会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已经变成了一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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