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虽源于古印度,但在中国得到发扬光大,古刹庙宇遍布各地,由此形成众多佛家名山,如五台山、普陀山、峨眉山、九华山,除了这“四大名山”之外,还有“八小名山”,其中江苏省南通市的狼山位居首位。
狼山因形似狼头而得名,也有山中曾现白狼之说,唐高宗时期山上即建有佛塔,其同佛教结缘已超1300多年,为大势至菩萨的道场。大势至菩萨是“西方三圣”之一,代表着光明与智慧,可以使信徒发挥自身的一切聪明才智,从而化煞化凶,吉祥如意,事业有成,达到理想之境。狼山也因此香火极盛,从古至今善男信女络绎不绝,而唐朝的一位聪慧的大诗人也和它有不解之缘。
浙江义乌人骆宾王自幼天资聪颖,被誉为神童,他7岁时就写下名垂千古的《咏鹅》诗,其一生创作了大量诗文,与王勃、杨炯、卢照邻并称“唐初四杰”,他影响最为深远的作品当属《讨武曌檄》。公元684年,武则天废黜唐中宗,其临朝称制的野心昭然若揭,英国公徐敬业起兵反叛,骆宾王为其幕僚,掌管文书机要,欣然作《为徐敬业讨武曌檄》。
文章历数武则天的恶行:“豺狼成性,近狎邪僻,残害忠良,杀姊屠兄,弑君鸩母。人神之所同嫉,天地之所不容。”并对王公大臣发出灵魂拷问:“公等或家传汉爵,或地协周亲,或膺重寄于爪牙,或受顾命于宣室。言犹在耳,忠岂忘心?一抔之土未干,六尺之孤何托?”文末感言:“请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
整篇文章一气呵成,气势如虹,文采斐然。尽管武则天被骂得狗血淋头,可她对骆宾王的才华还是赞不绝口:“有如此才,而使之沦落不偶,宰相之过也!”但心狠手辣的女皇立即派兵镇压叛军,徐敬业兵败被杀。而骆宾王流落南通一带隐居,最后葬于当地。其墓在明朝时被乡民发现,清乾隆年间有名士将墓冢移至狼山。
一代文豪遂归入大势至菩萨的“辖区”,神童终是皈依了智慧之神,似是天意使然,而狼山又添了无限诗意。池塘中的群鹅“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树上的寒蝉发出悲鸣:“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予心。”而狼头状的山峰则厉言质问:“竟是谁家之天下?”骆宾王不是达官显贵,却是无冕之王,他未能铲除邪僻,但博得对手的赞誉,其终是遁入桃花源,隐匿于青山秀水间。
狼山因骆宾王的加盟而不再貌似狰狞,其变得愈加妩媚动人,这里有观音禅院的晨钟暮鼓,这里有林溪精舍的优雅含蓄,这里还有支云塔的气壮山河,这里亦有广教寺的绕梁梵音。山不在高,有诗则仁,寺不在宏,有佛则神,狼山不远人,它启人心智,它诗化人生。南通狼山之行,还需要更多的理由吗?
2023.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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