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周末,不打牌、不跳舞、不K歌的我们,还是相邀朋友钓鱼去。如果问我们算不算是钓友,我只得呵呵了。因为,我们可能连鱼竿的种类和常见的鱼儿都认不完,至于钓鱼技术,也就只算是菜鸟的中的第一级吧。
今天吃了早午饭,十二点就出发去乡镇上的鱼塘了。和我们同去的是一对父女,他叫邓好,是老公的同学,离婚几年了,女儿今年九岁,叫玥玥,在二小读四年级。高挑的个子,白皙的脸庞,扎了一个马尾辫,穿着一双运动鞋,手里拿了一袋零食,进车来时,轻轻的叫了一声阿姨,那腼腆就像微风拂过脸庞,转瞬即逝,只剩下一脸的温柔。
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车窗外,阳光灿烂明媚,天空高远辽阔,就像挂在天空上的一块蓝幕布。地上的远山和苍翠的林木此起彼伏,仿佛在趁着大好的阳光奋力逃避严冬的肃杀。那些镶嵌在这些林木的之间的房屋,时而密密匝匝,时而稀稀疏疏,时而光鲜亮丽,时而老旧衰败。
我看着窗外的美景,身上的每个细胞都沉浸在美景中无法自拔。此时,儿子在我身上蹭来蹭去,他小小的身子,在这入冬时节重了不少,此时坐在腿上,压得生疼,仿佛每个细胞被一下子疼醒了,全都想生气。 但是,我看着她和玥玥吃得很高兴,不想坏了她们的兴致,只是叮嘱他:斯文一点,不要几下就吃完了,要让着女生一些。他才不管,张大嘴巴,瞪大眼睛,夸张的嚼着,还问我要不要。我心中只是想:儿子,你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驱车近一小时,我们终于到了目的地。这个池塘,不大,也就和两亩水田那样大小吧,不过,却很深。我还是小心点吧,毕竟今天来了两个孩子,况且,昨天晚上下过雨,地上很湿滑。鱼塘周围田埂上长满了芭茅,间或有些黄荆,它俩就霸占了所有位置,田埂后边就是一些少有人迹的小路,长有一些高大的树木,秋风来过,叶儿早就掉了一地,留下青黄的树干,紧张地等待寒冬的摧残。
老公和朋友准备鱼竿,四条手竿,三个尺寸,有6.3米的、5.4米的,还有4.8米的。今天刚好四个人,大大小小一起玩,数量刚合适。 刚把鱼竿甩下,就觉得池塘的水比上次深了些。这个鱼塘不大,但鱼却多,鲢鱼、草鱼、鲤鱼、鲫鱼都有。由于钓鱼水平有限,只能钓鲫鱼。
刚开始的时候,两个孩子和我们一样兴致勃勃,跃跃欲试。儿子叽里呱啦,手舞足蹈地摆弄着鱼竿,不过,我真担心他掉进水里,搞得我是三心二意的。玥玥不会甩杆,两只手仿佛是两个脑袋控制的,怎么也协调不好。他只能向爸爸求助:“爸爸,帮我!”。邓好走过去,站在女儿身旁,一边说,一边教女儿怎么甩杆,声音就像天上的白云,舒舒的,听着就像沐浴在阳光里。此时,池水清澈如镜,蓝天白云在水中也显得纤尘不染,周遭的灌木和树林倒影在水中,就像水中的茂盛的水草。水中的鱼儿仿佛怕打破这天与人、与水的宁静,仿佛都停止了觅食,浮漂一动也不动。
一个多小时就这样过去了,孩子早没了兴趣,坐在一边玩手机去了。尽管入了冬,但由于是雨后,又在山野里边,再加上此时又是太阳,这里的蚊子余孽竟然很猖狂。俩孩子的脸上、手上、脚踝上,甚至是脖子上,都成了蚊子攻击的战场了。儿子难得玩手机,此时才不管蚊子呢,再加上,我和老公的温柔早被鱼儿拿去了。玥玥是个女孩子,很少受过这样的苦,她懊恼的叫爸爸。邓好放下鱼竿,跑到女儿跟前来,摸摸额头,掠掠头发,忽然看见女儿的小腿被蚊子咬了,蹲下身来,轻轻地把裤脚扎在袜子里,一边扎一边嗔怪女儿:“你看吧,这么大了,蚊子咬你,你要想办法嘛,把裤子扎好,蚊子就咬不着了。”
看到这父女两,我的心就如这一动不动的浮漂,居然晃动了。果不其然,我一拉鱼竿,鱼儿居然上钩了。稳稳的,沉沉的,也许这就是世上最不公平的拔河比赛吧,但我得意的笑了。鱼儿拉上来了,一看钩子的位置,我只有为这条笨笨的鱼儿叹息了。其中一只钩子居然挂在了背鳍的末端,并且还很深,另一只钩子挂在眼眶外,饵料居然没有进嘴。我把这条笨笨的鱼儿取了下来,大概三两左右,灰白的颜色,张大的嘴巴,弯曲的身子,撑开的鱼鳍,不管怎样挣扎,也无法改变悲惨的现实。
这条鱼儿过后,终于陆续上鱼了。邓好手气最好,老公次之,我最少,因为一会儿调整手机,一会去赶蚊子,一会儿给儿子穿减衣服,毕竟儿子比鱼儿更重要。
今天下午,总的来说,效果不好,到了五点,我们就收拾回家了。一下午近四个小时,三人也就钓了十五条鱼,三斤多的样子,我们相约到家里去煮鱼吃。
相看两不厌初冬的天气,太阳一没影,冷气就嗖嗖地往外渗。我们穿过几户民房,看见农民赶鸡赶鸭,鸡鸭嘎嘎乱叫,狗坐在屋角,瞪着黢黑的双眼盯着我们,懒得起身吠两声。
我们赶紧上车走了,儿子在车里蔫蔫的,没坐两下,就爬在身上来睡着了。我把他抱在怀里,才看清他的脸上、额头上、脖子上,都是被叮咬的痕迹。哎,看到儿子这样,心里生出些懊悔来,早知这样,还是不去钓鱼好了。那个地方,由于地方限制,再加上下雨,根本就不够孩子伸展拳脚的。听着儿子细细的鼾声,看着被蚊子叮过的红红润润的小脸,我情不自禁的亲了他,把他抱得更紧了。我兀自沉浸在懊悔与怜爱中,旁边的玥玥低着头一言不发,一只手支着额头,静静的坐在那里,努力与我保持距离。我对儿子的怜爱,是不是刺痛这个没妈的孩子敏感的心呢?我立刻收敛了自己,问了问她,“想睡觉吗?”她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老公和邓好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桶里的鱼儿时而蹦两下,哗啦的水声划破了车里的宁静。
进城里,早就亮灯了,路灯暗黄,就像瞌睡人的眼。路上呼啸而过的车辆,都急急地奔着回家,但我不知道车主长什么样?我也不知道他们的家在哪里?就连这玥玥,我也不知道下次多久才能再见?急切的关心,她好像用不着,也不需要,我也给不出。就像桶中的鱼儿,它们走了,鱼塘里的鱼儿会想它们吗?我们会怜悯它们吗?都不会。鱼儿只知道的是觅食,我们只知道的是抓鱼熬汤。鱼儿不知人生,人儿不知鱼生,无论是人生还是鱼生,对谁都不重要,因为上帝要求人生路上,谁也不准顾及谁,更何况是鱼儿呢?
2019年1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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