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拜年——褶子老人

   大年初一是拜年的日子，村庄的大公路上人群不断，是一大群一大群的。有大老爷们一群的，清一色的深色系列；有大老婆们一群的，花花绿绿的，有怀抱、手牵小孩的，还有你追我赶、一路打闹的小孩，个个穿得簇新；还有非常盛装时尚的年轻小伙们、女孩儿一群的……

     这决不是简单的一群群，都是自个宗族宗亲，平日天南海北，更有全世界各个角落，当然有同在一个小县城里，也未必有来往，可今天，共同的目标将大家集合起来——给共同的长辈们拜年磕头，问声好，拉拉呱，祝福长辈们生活更美好，再汇报自己一年来的生活，新年里的打算。

      此刻我正在这样的一个宗亲家，刘某某，和公公一辈份的，年纪却要小得多，一岁多的孙子已走跑自如。简朴的庭院全部罩起，里里外外拾掇得十分整洁，墙上还挂着去年的挂历，四条长幅正好占满客厅西墙门以北的墙面，说是客厅，东北墙角就摆了张醒目的大床。

     忽然生起纳闷：卧室是为了个人隐私，为什么在农村就没有隐私的不便呢？

      此刻他正坐在沙发里，腰板挺起，一边是老公，我则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正好对着他的侧脸。他脸上的褶子真多，眼角上盘踞了六道深长的褶，左眼下面伸出一道，斜斜横贯着半个脸颊，这条纹的中下部，还有一条斜竖纹，和唇线近乎垂直，是在法令线外垂下。这些纹路配合着嘴巴动作极速变化着，好多的表情包哦。

   其实更引人注目的褶子却是在额头上，高高的眉骨，浓密深长的眉毛上部，一道深深的褶子，好似专属本眉眼的的保护神。

  至于右眼眉上部有否，好几次欠身、探头、目视，也没捕捉到，他说话表情太丰富了，总有更近便的面部簇动吸引走我的注意力。双目之间，还有一道稍浅的短纹，再上面是三道排列整齐贯穿整个前额的深沟，它们更多配合眼部的变化，不断地形成不同的波动景象。种种景象，最终汇聚成一个主题心态：曾经沧海后的知足、优裕、乐观。

     这位六十多岁的老人，按联合国世界卫生组织最新年龄划分标准：六十到七十四岁之间属于年轻的老年人，这样一位表情丰富的年轻老人，每一道褶子都记录了什么呢？不免让人充满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