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冽的北风摧天灭地地的飞啸着,仿佛在叫嚣着宣示自己作为冬季里天地间最大的一股势力而称霸整个世界。广袤的大地上一望无尽的是刚刚铺满地表的一层融融白雪。
天色惨白,日色惨白,都不敢与这两大气象争锋,一个尽显锋芒,一个温和内敛。
在这一静一动的对比之下,整个天地都显示出强烈而巨大的张力,只不过这种张力太刻板,太单调,比起远处走来的一个单薄的小人,就显得如此的微不足道,因为那人焕发的生机足以傲视一切。
这人在平坦的雪地上留下一排深深地脚印,也是独一无二的脚印,风雪好似刺穿了他的骨头,也麻痹了他的神经,所以他不痛也不冷,全身心只剩下了疲惫和能与疲惫相抗争的信念。
赶路是很辛苦的,而归途却也很令人向往的。一个人若在归途中,辛苦一点又何妨呢?一个人若只是漫无目的的踱步,哪里有就地躺下舒服?
这人当然是属于前者,属于兴高采烈的归客。疲惫已经被安顿在远方,温馨的日子就在终点。
一想到这的时候,他的耐力仿佛又增加了不少, 因为嘴边藏不住的微笑,在风中乱抖。
微微颤抖的嘴唇在一瞬间静止了,两只原本平薄的面颊鼓了一下,又紧缩回去,整个脸部的肌肉都皱缩了,只剩下一双明眸聚精会神地注视着远方。
聚焦的地方依然是白色的,是一团明亮的雪白,这团雪白中间也有一双眸子,正注视着对面的这个人。
一头雪白的大狗。狗没有叫,也没有动,只是这单单的注视就就使人感到冷酷的压力,比这风雪要冷酷的紧,这是直透心神的冷酷。
已经六神涣散的年轻人慌乱的站在那里,他不敢动,也不敢不动,不动,就无法确定自己是否活着。
心神已经飞天了,身体却不能不采取措施,强打着精神,试图让自己的意识恢复。
没错,他还活着,这是已经确定的事实,那就有继续活下去的责任。
这种强大的责任感变成了一种豪气冲天的力量,指引着他做了一个迅速的决定。他毫不犹豫地扑倒在地,铺在又厚又软的雪窝里。
天很冷,他的心里却很踏实。也许这就暂时摆脱危险了吧,就这样很满意地躺在地上。
躺久了也有些累了,重要的是要看那条雪狗走了没有,他抬起头,看到了身边围着的一圈狗,雪白的狗。
除了狗,还有一个人,一个穿着雪白裘袍的人,那人身着青色裘袍,头戴青黑色绒帽,五官分明,帽子下的长方形脸颊显示出成熟男人的虬劲。脸颊上的肌肉很薄,却有张力,鼻翼旁两道浅浅的纹路让他的面部分区更加有形。
此时,这个人正低低的看着趴在地上的年轻人,年轻人也正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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