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圣经》记载,上帝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
几百万年的岁月流过,从猿到了人。我们这个世界的天空中,点着永恒的上帝之灯,持续源源不断的光,哺育万物生长。这盏灯的名字,叫做太阳。
几百万年的岁月流过,在最后一小段毫不起眼的时间里,我们创造了一种叫做艺术的表达方式。可以想象到,在人类的艺术里,一定会有神圣的“光”的位置。
果然,第21个世纪的某一个平淡无奇的日子里,笔者的书桌上便放着一本关于光艺术的书,书名就叫《班门·光》。我翻来详阅,虽然能力所限,无法作出专业评析,但在宏大的光艺术面前,在上帝恩赐的礼物面前,也能感受到身心的美好熏陶。
班门的名字,大约是纪念建筑业的祖师爷鲁班,因为书来自北京城建设计发展集团与出版公司的合作。建筑艺术当然是重头戏,但光艺术不限于建筑,全书围绕“光”这个核心,铺排了更多的延展内容和趣味话题。
《班门》丛书是一个系列,已经出版了三辑。第一辑讲的是四种建筑材料,木、砼(就是混凝土)、铁、石;第二辑讲的是四种建筑元素,方、圆、线、角;最新的第三辑,讲的是四种建筑“气质要素”,光、声、气、性。看来,《班门·光》是“气质要素”之首。
作为一个当年美术课徘徊在及格线上的门外汉,我努力学习和揣摩书中的艺术大观和大师作品,在不明觉厉之余,也有了一些自己对光与艺术的理解。纵观书中精彩篇章,大概可以分为三种艺术类型。一是利用自然光,称之为光的静态艺术;二是创造人工光,称之为光的动态艺术;三是膜拜宇宙之光,称之为光的天然艺术。

利用自然光,光的静态艺术
利用自然光或许是最早的光艺术。在这里,光是不变的,变的是接受光的物体,主要指的就是建筑艺术。比如书中介绍的中庭采光设计的历史、中国古代宫殿门窗艺术等。这些纷繁巧妙的建筑设计,拥有同一个主题目标,那就是怎样利用好固定规律的自然光线。
其中印象最深刻的,要数日本建筑的阴暗文化。是因为被新奇的异国情调吸引,也因为有一些自我人性上的共鸣。说是阴暗,倒也不确切。在介绍日本文化的著名散文《阴翳礼赞》中,“阴”是阴影,“翳”是遮挡,阴翳不是黑暗,而是冲淡了的光线。暗,也是一种美。
进而想到一个在别处看到的观点,日本的文化是内敛的,人格也是内向的,它与中国同有东方式的含蓄,但有自己另类的“暗文化“。笔者没有去过东瀛,但近来阅读日本新本格推理作品时有所体会,譬如绫辻行人的“馆系列”小说,就见不到明朗的建筑(这个系列的特色是故事全都发生在封闭的建筑内)。其中最冗长沉郁的故事,发生在“暗黑馆”,阅读沉浸其中时的体验,“阴翳”二字是最贴合不过了。
正如《班门·光》里的这篇文字所讲,阴翳成了将时间凝固在空间画布上的淡淡墨色。这种“永恒微暗”式的自然光利用,思路不是局限在“迎接光的进入”,而是强调“阻挡光的进入”。而且这种思想的执着、行为的倔强,自有它独特的魅力。

创造人工光,光的动态艺术
如果说,利用自然光的艺术,更多的是体现人类对光的敬仰与理解;那么,创造人工光的艺术,就是人类的主动进击,强调对光的控制与摆布。这样的光艺术,显然是动态的。
在本书中创造人工光的几个篇幅里,且不必说照明设计的历史与科技,也不必谈云梦皮影戏的文化和传承,我的视线,还是更多地专注到了08年北京奥运会开幕式的“大脚印”上。
我们应该记得,这个烟花打造的艺术称为“历史足迹”。29个巨型脚印沿北京中轴线依次在高空出现,从永定门到鸟巢体育场,像是被一个巨人29步跨越。到今天我才在这本书中了解到,这场震撼世界的行为艺术的设计师,名叫蔡国强。
蔡国强先生是一名火药爆破艺术家。这类艺术听上去让人觉得另类、新奇,但或许正是人类最主动,最强力的人工造光艺术。人工光源,从实用角度,当然是照明功用;从艺术角度,最能想到的,大概是场景打造(比如皮影戏)。烟花、爆破则不然,人工光做了主角,而且是淋漓尽致的自我表达。
就拿北京奥运会“大脚印”来说,在那个经典时刻,我们可以读懂这场创意巧妙的行为艺术,是代表奥运会29届的历史。甚至还能联想到更多,比如关于中国的奥运故事与梦想,厚重而雄壮的奋斗之路等等……

膜拜宇宙之光,光的天然艺术
上面讲了两种光的艺术,首先是利用自然光,然后是打造人工光。虽然建筑、绘画等领域的艺术作品的确让人由衷赞美,但从另一个角度说,利用光也好,打造光也罢,都只是对天然光的模仿。笔者主观上认为,最本源的光艺术,就是宇宙之光,我也将毫不掩饰对这种光艺术的偏爱。
所以,《初见北极光》是我在书中最为细读慢品的篇章,也认为是最让人心动的游历故事。本篇是选自物理学家梅勒妮·温德里奇女士的科普著作《极光》。这位文笔优美的女科学家这样写道:
“那身影升起又落下,偶尔在划过天空时炸开,绿色天幕就洒下了粉红、绛紫色的雨点。好似上千人挥舞着绿色的丝带和头巾,形态大小各异,各自自由地冲撞、翻腾着。如雷暴般激烈,而又寂静无声;轻柔却动人心魄。”
关于光的艺术,或许“人工”并不是一个最高境界。这就好比某些女子P图过头,热衷于滤镜加磨皮,反而失去了原装人体设计的美丽。从这个逻辑上说,什么也比不了纯天然的光艺术,就像极光。这是没有任何人工干涉的光艺术,更准确地说,是根本没有能力干涉,只剩下仰望与膜拜。
从历史上看,极光一直被当作神奇的事物。以前爱斯基摩人认为,极光是鬼神引导灵魂上天堂的指引。中世纪时人们又认为,极光只是格陵兰冰原的反射光。直到现代,人们才了解到,极光是太阳带电粒子流(也就是太阳风)进入地球磁场,使得大气中的分子、原子激发(或电离)而形成。简单的说,极光艺术的设计师是太阳和地球。
你看,对于这两位已经46亿岁的老艺术家来说,只有几百万年历史的人类,不过是可以忽略掉的生瓜蛋子,连入门都谈不上。正如庄子说的:“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放到宇宙尺度下,我们只是弹指一挥间罢了。在100多千米高空的极光面前,我们已经深感自身的渺小,而在浩瀚无尽的宇宙中,又会有多少穷尽人类思维也无法想象到的,神奇之光。

从宇宙遐思回到这本书上来。《班门》系列是艺术类的文字,是感性而唯美的;“光”的本质则需要科学去描述诠释,是理性而逻辑的。正如一枚硬币的两面,艺术与科学密不可分,共同搭建起人类的文明世界。从利用自然光到创造人工光,再到膜拜宇宙之光,《班门·光》像是艺术与科学的联袂演出,给读者带来了丰厚的精神滋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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