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睡到7点多醒来。送孩子去上学后回来睡个回笼觉,醒来竟然已经11点了。
窗外阳光灿烂,将衣物在阳光下暴晒,空气中弥漫着小时候闻惯了的温暖味道。
整个人突然活过来了。
适当的偷懒也是享受生活的方式。
追忆下往昔,从小到大就是B+的人生。
不好也不坏,成绩在班级中等偏上,靠着好运气和小聪明行走江湖。对父母而言,从来都只是操不完心的熊孩子,而不是别人家的孩子。
在别的同学谈恋爱的时候,还在和低年级的同学打架;在别的同学看言情小说的时候;还在看圣斗士这种漫画;在舍友考上六级的时候,还在四级的贫困线上苦苦挣扎;别人上图书馆,我在睡觉;别人在打工,我在睡觉;别人得了奖学金,我低空飞翔保证不挂科。
那些日子用来干嘛了呢?打游戏、K歌、炒股、旅行、做香烟促销、酒吧弹琴、旷课。好像生活的重担从未落在身上,好像人生只是用来吃喝玩乐,用来挥霍。
永远记得大四一整年,没有上过课,每天和一群朋友喝酒,一天从下午开始,凌晨结束。当时在厦大思明路的小巷子,有个卖烧烤的叫做二毛,打麻将打到深夜,就到二毛那里买串串吃。
吃串串的时候,和舍友聊天。小慧是留校了的,阿甘去中行,慧翔去电力,胖子去移动。人说:“你呢?” 我把油腻腻的手往身上擦,无所谓的说:“随便,该哪里就哪里呗。”
是真的随便,心理没有惶恐。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觉得,我这么“优秀”的人,到哪里都是成的。
然后就去了国通证券,呆了一年,觉得没劲儿,想不如去新西兰留学吧。就走了。到了新西兰读研究生后,还是凭着小聪明,不及一半的通过率都敢旷课,成日的打魔兽和帝国时代。然后轻轻松松拿个B+。
春风得意少年时,如此肆意的欢乐让人羡慕。
26岁是个分水岭。
此岁之前,只是一个横冲直撞,勇气十足的小孩;此岁之后,突然明白出来混都是要还的。画风突然转正,读博、上班、开办公司、做职业经理人、生孩子,几件大事一起完成。
突然变成一个摆脱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正直向上的人,所有事情力求做到最好。读博拿A,孩子自己带,要上课,要买房,要买车,要旅行。
整整10年,再没看过电视连续剧;一代麦霸悄然消失,认真的和数据打交道、和人打交道、和金钱和利益打交道。有了一定的小积蓄,走路都要昂首挺胸,虎虎生风。进入A的轨迹后,就很难脱离,一直向前冲,锦衣夜行。
弓箭已经上弦,难得一松。
去年,我觉得是因缘际会的一年。
经历太多不足以述,步步惊心,一寸地狱一寸天堂。但因缘具足,到了大昭寺。我在寺庙门口看到一个藏族老奶奶,她用黄豆来摩挲擦亮铜镜,并诵读佛经。一把豆子抓来,擦拭镜面,缓缓松落,掉到布袋中。重复一遍,再一遍,从中午做到日斜。
禅宗有当头棒喝一说,我大约也得到了这样的启示。这一幕,一年来一直在我眼前,铜镜反射的光亮,如露亦如电。
突然发现A的人生太不好玩了,这样A下去,最后得到的,只是浮华。
A级的人生给我带来的一些心理层面的负担:
首先是不得放松。在日程上排满密密麻麻的工作事项。排的过密导致会有无法完成的状况。而当任务过夜就产生焦躁感。
其次是亲子关系有所欠佳。之前对小朋友都是随便蛮去,奉行放养的原则。而当内心对自己要求是A的时候,对孩子的要求也随之提高。有些孩子开窍就是晚,我自己就是实例。何苦一定要自己的孩子样样优秀。
第三是以结果为导向而非以过程为导向。做企业的时候,养成了一个习惯,所有的事情都必须以结果为导向。有些人说我明明很努力了,但是因为某种原因导致错误发生。任何错误发生都有客观性和主观性,而企业要的是绩效,只能说明你不够努力。这样的想法用到人生当中,却失去了享受过程的欢欣。
以前那个超级可爱,差不多小姐神秘的消失了。我丢失了她整整10年。
我不知道什么促使这个差不多小姐不见了,今年开始,我欣喜的发现她又回来了。这种回归,和之前懵懂的无知者无畏不同;是知道世间苦,却仍愿意在天寒时赏风,地冻时去赏雨,内心燃着火苗的回归。
把重担卸下来,抗在肩上,不要抗在心上;不要假爱之名,过分的要求自己和别人。梁启超说:“我以为凡人必须常常生活于趣味之中,生活才有价值;若哭丧着脸挨过几十年,那么,生活便成沙漠。有何用?”
凡事为了什么名和什么利去过个A+,有何用?
过着B+的人生最好命,无所事事的时候就来虚度光阴,看书看花看风景;睡到中午也无妨,能吃能睡是一种福气。
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
人总要慢慢变老,有些天才让世界变得更好,如我等庸才让自己和家人变得更美好。就够了,你这么菜,宇宙也不需要你去拯救。把心安在肚子里,逍遥过余生。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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