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天,雪来的太早。理论上不应该怪雪本身,这个世界的勾引让它躁动不安,故而私奔到这个本来凉爽适宜的地方。
昨天晚上,身在异乡,出奇的冷,空虚的月亮无情的挂在遥远的天际,也许它已经看惯了人世间的繁杂,所以它对即将变化的天气无动于衷。那时候,我惊奇已定,雪半夜暗临,只恨独身作客,没有丝毫的雅致,要不今天就不会写下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东东。
早上起来,眼前并没有期待的美丽景色。走出门,神经麻木得不感觉冷,因为昨晚上有上厕所的渴望但又很快泯灭了,因为太冷也因为厕所离住所太远,厕所与宿舍的距离,害的他们得了相思病,意识里并没有距离产生美的感觉。此时我头脑里,情思弥漫纷乱的就像此时北风飘雪片的天空。我在想,在我30秒的时间里,必须赶到厕所,否则,将有比较麻烦的事。
出来后,感觉世界涣然一新,彻夜未眠的路灯现在依然没有合眼,全然没有节约能源的思想。我的目光被一盏盏的光线扯到了千里之外,那是一望无际的平原,是没有成熟的平原,被雪遮住了勾魂的身材,掩饰了平日的放野而素丽端庄。从平原侧边缓缓窝爬的小溪,是她懊悔的眼泪,只有在静寂时,它才会回顾往今,才会星星作痛。此时我散杂的心思立刻一撮似的集中,开始觉得伤心。伤心这个世界很多东东都是虚假的,虚假的让人伤感。
这儿的早饭像是叙利亚人的夜宵,于是迅速敷衍完成了任务。这儿的食堂虽经改造后焕然一新,可是这里还是留下了顾客的怒容和抱怨,尽管如此,这儿每天依然还会有视死如归的光顾者,是因为偶尔会有期待已久的荤味,心里又生希望,像湿柴虽点不着火,开始冒烟,似乎一切都会转变。在美国,一位叫比尔的先生曾经大放厥词说,今后世界的下一个首富将出现在基因领域,但就如上看来,我感觉到,比尔先生的思维有一定的偏差,我觉得下一个首富应该诞生在饮食领域。
雪并不挑食,因为它闻道了些许香味,最初睡得脆薄,现在被恼怒的食客惊醒了,才感觉到饥饿像镊子要镊破他的昏迷,它潜意识挡住它。渐渐这镊子松了,钝了,他的睡也坚实得不受镊,没有梦,没有感觉,就像人生,人生最原始的睡,同时也是死的样品。现在,它开始融化了,也许是因为雪的情人---- 雨,这回他们没有一块飘落人间,雪把自己的爱情看得太名贵了,不肯随便施与。现在呢,雨越轨了,曾经一个可爱女人雨露对雨说它像自己的未婚夫,等于表示假使雨露没订婚,雨就有资格得到她的爱。刻薄鬼也许要这样解释,雨露已经另有未婚夫了,你可以享受它未婚夫的权利而不必履行跟她结婚的义务。
雨弃离雪而去,和雨露新合,我想再拟一典故,籍以充实它们的移情故事。
玉皇大帝出了《尚书·秦誓》中的“昧昧我思之”一句作为试题,想考考雨与雪的恋情。昧昧,即想念深切的样子。然而雨不知其意,把题目抄成“妹妹我思之”。遂据此大作文章,自是下笔千言,离题万里了。玉皇大帝阅卷,不禁哑然失笑,提笔批道:“哥哥你错了。”此传闻不胫而走,被后来的雨露知道,觉得雨答非所问,却也从文章中彰显了它的才气,所以打起了雨的主意,故而才有后来雨背离雪的结果。
雪此时开始自怅自悔,随着自己的眼泪,慢慢逝去。不同的人赋予了雪不同寻常的经历。儿童的雪,象征着开心和甜蜜,女人的雪,象征着自拍晒颜值,农民的雪,象征着瑞雪兆丰年,隐者的雪,象征着受冻挨饿及来年改行隐于市的思考,诗人的雪,象征着新的灵感和创意。但所有这些,雪本身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哪来的那么多象征意义。
前面的一大片雪地里,零零散散有三朵傲骨凝霜的月季,----或者是玫瑰,我也不知到底是什么,玫瑰花在生物学上叫“蔷薇科木本复叶植物”,当年导师讲授二者区别的时候,我或许在睡觉。哎,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月季(姑且称作月季吧)在雪面前摆着它自认为比较优雅的三人瑜伽,面带微笑看着它,可是雪现在并不为月季所动,很认真的在自己的世界里思考着自己的过失。
雪已经是装模作样的早熟女人,算不得孩子;因为它懊恼,它后悔被这个世界的勾引而降临的太早,同样在我们的世界里,有许多女孩子只是浑沌痴顽的无性别孩子,还说不上是女人。
然而,雪终究若有所思,带着疲惫,带着懊悔,慢慢融化和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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