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出来了！”小林的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说道，“这个月能到手8900元，疫情期间有这收入可以了。”话音才落，他似乎还是不放心，又低下头又重新核算了一遍。这次，他把计算器算出的结果，与刚才写在纸上再次校对，当看到结果又一致时，终于放下心来，身子往后一仰，舒服地靠着椅背，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小林是疫情期间，学堂招聘来的运营督导，负责督促和提高各校区的业绩。
小郑是他负责督导校区的主管。他第一次见小林时，小林戴着口罩，两只小眼睛闪着狡黠的光芒，左右不停地转着，犹如要出洞觅食的小鼠，小心翼翼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正式入职前，小林先谈待遇。每个老板都想员工多干活，少拿钱。学堂也不例外。当人事部的经理电话通知他签协议定岗位工资时，小林暴怒，说了好些难听话。他站在校区的大门前，冒着凌冽的严寒，对着手机大声数落人事经理：“我的待遇入职之前谈好的，为何现在又变了呢？”他紧皱眉头，一脸愤怒又继续说道：“我不做校区，之前就说得清楚，我只负责督导，校区具体事务我不参与。”他蜷缩着身子，在寒冷的天气里通了近半小时电话。
后来，小郑看着坐在椅子上气鼓鼓的他，关心地问道：“怎么了？”小林一脸不高兴，“啪”的一声，用力拍响桌子，站起来愤愤地吼着：“我的待遇又变了，今天早下班一会。我去总部，找人事经理谈谈。”下午的时候，小林把工作手机留下，让小郑帮忙下班点打卡，驱车赶往总部找人事经理去了。
第二天，小郑看到小林时，小桑已是满脸笑容，高兴地说道：“终于谈下来了，妈的，我混迹江湖那么久，别想忽悠我。当面一套，背地一套，没门。不给老子那么多钱，我才不干呢。”小郑听着默默点头，十分佩服小桑的谈判能力。
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慢慢地大家对小林的能力有了些疑惑。最疑惑的便是小郑，他慢慢意识到了这家伙不会“谈单”，慢慢意识到这家伙总是喜欢偷奸耍滑。工作最忙时，小林跑得无影无踪。工作轻闲时，小林组织大家站齐队伍，拍照上传公司群。或者拍几张他站在黑板上，指着黑板培训员工的画面。用种种仪式和表象，告诉公司每位员工，他督导的校区多么有斗志，多少有朝气。别看这些表面工作，嘿！连老板都夸他是能量小王子，小郑更佩服了，心里又默默感叹“这真是个聪明人呀！”
真正的聪明人要知进，更要知退。那个四月天的下午，疫情仍影响着各行各业，大街两边的门面一律紧闭，偶而三五个行人迅速走在宽阔冷清的马路上，又急匆匆往家赶。小郑查看着校区，隐隐听见一个低沉又压抑的声音从学堂角落的教室里传出“我现在是督导，负责......下一步您那边要是有需要......我......”小郑走上前去。
当小郑发现小林要跳槽的秘密后，这回小林挺实在，如实告诉小郑：“像我们这样的人，不能在一个单位干时间长，时间一长容易露馅。”
小郑替他保守了秘密。俗话说，知人难，知己更难。小林那么年轻，却深知立足江湖的道理，聪明人呀。
几个月后，小郑也离职了。有次，小郑电话联系小林，小林告诉他，他又找了一家单位做督导，月薪过万。这多亏了疫情期间，他在学堂做督导，有这方面的工作履历，别人才能录用他。当然，他告诉小郑，这家单位也会是跳板，他过段时间还会跳槽的，傻子才给老板当牛使唤。
小郑听了愕然万分，心里不禁暗暗感叹：“这真是一个聪明人呀！”江湖多险恶，没有左右逢源的智慧，仅靠苦干蛮干，很可能付出多，得到少。最终，落个倒霉境地。小林明白这点，在社会染缸中，蹉跎出立足本领，从而全力保障自己，难道不值得学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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