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變成小草，天天暢享，陽光自助，超弩級放題。」
春回，小孩看青草，幻想。
「變一絲草，渾身綠的，多養眼。風吹，我東倒西歪，彎成弧，彎成圓，抛物線，雙曲線⋯⋯
「無限可能隨我變。」
「星——」
小孩縮成綠流星。草色流星，縮成一絲，扎進泥土，長成綠草。
「耶，變成草了。」
他扭身，變螺旋；轉一轉，捲一捲，捲作龍捲風。
「哎呀，轉到頭了。」
一停，身子扭回，反方向旋轉。於是，順時針、逆時針，交替轉來轉去。
「哇，誰揮的綠鞭？一會東轉圈，一會轉西邊，樂得賽神仙。」
「嗯？鞭子？咋像是象帽舞，綠飄帶東揮西舞。」
「不對，是體操。」
蘑菇們看他轉，胡吹海侃。一棵草，左扭右扭，左轉右轉——沒見過，好看又好玩。
可這時，走來些人。
他們行色匆匆，只顧過路。腳踩啥，壓根不留神。哪分得清人行道、草坪？
「嗷，痛，痛。民那桑，嫑踩了，哦捏該。扁了。碎了。」
他們沒反應，我行我素。踩草坪的，照踩無誤；沒踩到的，也不勸止別人。
踩踏接踵而至。
「你們這群『聾的傳人』⋯⋯結界防禦！」
他身上罩光球，草色、露色相間。
「啪嚓！」
結界踩碎，崩。
一大波踩踏，津波般殺來。
小孩苦不堪言。
「三十六計，走爲上計。閃！」
他變回人形，鼻青臉腫。
元氣大傷，該「充電」了。
「變樹葉吧。沒人走樹上，不怕踩了。」
小孩閃一團綠星，縮一片，飛樹梢。
「變樹葉，咋玩呢？捲吧。」
他沿葉柄捲，捲不到反面，就到頭了。
「沒事，換方向。」
翹起葉尖，葉片彎成圓，葉尖貼葉基，往內轉圈。
「我變手了。葉尖是指尖，葉片是掌。手指彎，縮進手掌，握成拳頭。我這樹葉，也能握拳喲。正握，還能反握，嘿嘿。」
樹葉，真比人掌好玩。手指彎不向手背，拳不能反握。可樹葉兩邊都彎得，靈多了。
太妙了。
「雙向握拳玩膩了，玩拍手喲。」
他倒向一邊，拍另片葉。可拍不到。太遠了。
「不。我非拍到不可。我要玩『樹葉擊掌』！」
他一生懸命「踮腳尖」，「指尖」探向「另隻手」。
「伸骨大法！」
可剛喊招，就「吱」一聲。
斷了。托葉斷了。
「嘩嘩——」
落了。樹葉落了。
下空是馬路，車衝得比豹子凶，尾氣噴得烏煙瘴氣。
「不。救命！」
一扭，樹葉飄到路邊。
法力歸零，「自動關機」。小孩變回人形。
「變鴨毛吧，這次。和鴨子同遊。呐，嘎嘎醬，想變你身上毛，好不好？」
小孩跑向鴨子，抱它。
鴨子拍翅，「嘎嘎，喲西。『艙位』想坐哪？『水上艙』？『水下艙』？」
「都想。在你背上，能看天上；在你腹下，能看水底。輪喲。」
「輪？」
「就一會『水上艙』，一會『水下艙』。想看魚了，就到你肚子下；不想憋氣了，或想看雲了，就到你背上。」
「嗦嘎，喲西。對了，有魔法，哪用憋氣？施『避水大法』喲。」
「忘了。對。」
小孩閃金光，縮小，化作金毛，飛到鴨子腹部。
「噗吱」，展翅。「噗通」，下水。「嘩啦」，水花落。「哈哈」，小孩和鴨子笑。
「水底真是宮殿吶。水藻『擎天柱＋御花園』，鯉魚『文官』，蝦兵蟹將⋯⋯欸？這是？」
「哈哈，你太有創意呐。那『皇上』呢？」
「黃鱔？我咋懷疑是蛇？快飛呀，逃呀，看到長條⋯⋯它正逼近，在吐信子，蛇！逃呀！」
「噗！」鴨子拍翅，逃之夭夭。
飛下一片羽毛。
「阿里嘎多，正太醬。還好有你監視水下，要不被蛇咬了。」
鴨子張翅，拍向羽毛。
「啪！」
羽毛變回小孩，翻筋斗滾來，掌擊鴨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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