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过云楼入职大半年,今日方能闲定入座,听了一回大雅之戏曲,想想自己果是一名俗人,近水楼台都未能做到先得月,很是罪过。
不通之人听昆曲苏州评弹,一曲听罢,唱得婉转,甚是不错,但是也不过如此了,因为听过太多,不外乎技巧技法的相差,其他的,艺人入座、调音、拍板起声,开唱……都如出一辙,早已熟悉的流程,实在犹如生活了十来年的夫妻一般,左手看右手的感觉,熟悉熟知于是失了新鲜感。
一板一眼昆曲,平日里听的不多,喜欢里面水袖翻飞的动作,小碎步缓缓前行的样子,那一回首一转身,身段都是极美的,更别提唱腔中那柔美曲折,一张一望之间的情意缱绻,顾盼生姿,让人陡生平日粗鲁太过的感叹来。不过真要我学这样的动作走路,那也是万万不能,只可远观不能亵玩。
水袖翻飞 顾盼之间有情意杜丽娘,昆曲经典片段。和丫鬟一起游的园,后沉睡入梦,在梦中和书生柳梦梅相会相知相恋,进而相思刻骨而死,香魂渺然。
喜欢这一个五连顿兰花指 端着手机连拍偶得 小姐丫鬟神情都很棒 感觉是一张图 细节还是不一样喜欢昆曲里对动作的处理,有柔软细腻之处,也有抑扬顿挫之意。机缘拍下了这一个动作五个兰花手势降调,把杜丽娘春日逛园的喜悦之情表现的淋漓尽致。
身边的水姐姐是昆曲爱好者,轻声说:唱腔还是有所不同。
台北的朱惠良老师,年龄很大了,开腔略有沙哑,声调能听出气息稍许不稳,但是身子动作却是丝毫不乱,很到位,这几十年如一日的功夫在身果然就是不一样。
不通之人听昆曲特别注意到了曲调班子,别样的一道风景。吹笛鼓笙(不知道这是不是笙)身姿随着倾情演绎前俯后仰,赶紧给他们一个镜头。
不通之人听昆曲压轴大戏,是来自台北大音雅集剧团的两位老师。剧目是《玉簪记·琴挑》,乐器摆放就不同,随后出场、坐定、女生先不唱,一开口声音洪亮飒爽,先对玉簪记做了一段介绍,就感觉颇为不一般。尤其她使用的是白话文,十分适宜非专业观众,颠覆了如今听戏,半懂半盲的状态,心下觉得颇为耐受。这是颇为市场化的第一个创新,让初来乍到的观众对表演曲目了解一番,更能吸引人入戏,还没有那种欺负我不是文化人的感觉,夺人好感,尊重观众接地气就是有道理。
乐器出场前就调试到位待到女生一开唱,恍然大悟,原来却是女生男唱,是个小生角色。眉飞色舞表演极其投入,好感度上升,那边的男生想来就是旦角,倒是真有点意思了。
特别注意到他们开唱前乐器是提前调试到位的,没有当场试音环节,尊重看客。摆的是评弹的位置,开腔的却是昆曲,改变了传统,十分知晓变通之术,好感度又升。曲种是“讲唱昆曲”(又是新说法),我非专业,不敢对唱腔身段做点评,就是很喜欢里面的白话文讲述,对我来说十分重要,因为我是个不懂行的看客,关心的是表演方能不能照顾到我的心态。瞧瞧,市场看客关注的点恰恰不是专业度,而是心理认可。
期间,小生旦角四次下场交换位置(这也是创新,因为好看没拍到照)。是潘必正试探挑逗陈妙常的场景,通过动作演绎,把这段戏琴挑中的“挑”字给烘托出来,演到最后,讲潘必正偷听妙常心里话忍不住跳出来搭腔,妙常惊叫“啊~”,潘必正得意回答“啊~”,白话文带着昆曲婉转,把一个心事被捉女子的羞态,另一个抓包心上人真心的男子得意之状,演示的形象生动,真是高手。
一曲演罢,现场鼓掌足足两分钟,演员班子两次谢幕。颠覆了以前看传统曲目掌声了了的境况,想着这样的昆曲与以往不一样,但是仿佛更得人心的样子……
在专业人士眼中,不知道会如何作评这个讲唱昆曲,不过做为看客若是可以投票,我是肯定投它一票的。让我这个不通之人把大雅昆曲听懂,这就很有本事了。
我搜了一下沈璟。却原来是吴江人,将他的贡献分享并致以崇高敬意:
《尚书·尧典》有载舜言:"诗言志,歌永(咏)言,声依永(咏),律和声"。这是文化,借助文学艺术表演形式传承的一种手法。作为优秀传统文化艺术的代表之一,百戏之祖昆曲与吴江有着深厚的历史渊源。明代万历年间,吴江曾经出现一位对昆曲起过重大作用的人物,那就是“曲坛盟主”——沈璟(1553~1610)。
在明代嘉靖之前,昆曲只是民间声腔之一,后却成为家传户诵的全国性大剧种,这应该归功于沈璟和以他为领袖的昆曲“吴江派”。昆曲“吴江派”以“本色论”和“音律论”为支柱,统一了“案头”与“场上”的二元理论,完善了昆曲的曲学体系,在中国戏曲史上留下了灿烂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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