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很小的时候,我们就开始谈论理想,我时常在中午啃烧馍啃得津津有味时郑重其事的问旁边的姑娘:嘿,你的理想是什么?
姑娘看着我,沉思片刻,说:现在还没想好呢!
我问:那你想不想当演员?
她坚定的摇摇头,说:我绝不想当演员。
我又问:为什么?
她回答:万一要我演那种片子呢,我可不愿意。
90年代,看电视是很多孩子的主要娱乐方式之一,我们对此总是乐此不疲的,关了电视就在土坝里据着回忆演戏,谁也不会笑场,我们把剧中的人物当偶像,膜拜至极,就连满面毛、雷公嘴的孙猴子都被我迷恋了好一阵子。那时候我的理想是长大后当一名演员,尽管我也不喜欢演那种片子。
热播《金粉世家》时,我赶巧住了校,只能每个周末跳着看,剧情不连续,但丝毫不影响,我被冷傲女子—清秋深深吸引,她有着清秀的面庞,娇小的身姿,扎两条辫子,穿蓝布学生装,行走在民国的青石板街上,她不喜,也不愁,不染世间物欲,就那么纯粹的存在着,恰是这,引得金家七公子喜欢得丢了魂。我日夜想着成为清秋那样的女子,后竟又化成成为演员的迫切渴望。
理想破灭是在一瞬间。有一天,我在屋里打扫卫生,心里却在想象着我当演员后的生活,那将是无比美好的,猛一抬头,看见了对面穿衣镜中的自己:乱糟糟的头发,黝黑干瘦的脸庞,一件肥大且洗得发白的外衣罩在身上,丑陋至极,像在美丽的醉梦中被人劈头浇了一盆凉水,我瘫坐在地上,脑海里留着白,既不忍心归于现实,又羞赧好高骛远。
后来,我不再奢望成为一名演员了。而且,也知道了演员是可以选择剧本的,没人规定演员必须演那种片子。
读中学时,我开始热爱文学,我惊喜的发现文字营造的意境更甚于影视,大学时期,我似一只脱缰的马,驰骋在文字的疆场,我疯狂的读书,疯狂的写作,在院刊上发表两篇文章后,也就毕业了。
有人问我这么拼命,拿了多少稿费了。
我笑了,我是出于热爱,不求报酬。
人们说我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对文学爱得纯粹,在如今的时代,尤其难得。
事实上,我在多少个夜里都在企盼着我的文字能被人看到被人认可,而不是堆砌在那里等着发酸发臭。
有人指出,我的文字过于纯粹,不符合网络时代的快速化、碎片化文学,应该营造热点,起码标题要引人注目,要学会卖关子,今日头条就做得很好。
我明白了,当好演员或许真的要先演那种片子,说不定就大红大紫、片约不断了呢。
前些天看了朱自清的文章,传统文学于我仍有着不可抗拒的魅力,我想成为一个他那样的文学家,而不是写作者。
但朱自清毕竟是朱自清,毕业于北大,任教于清华,往来的朋友,不乏中国文学名家。
所以,我又改换了理想。
现在,我的理想,是一夜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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