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吾之梦

此文乃七年前所作，偶来读之，甚感年少之喜、之思、之青春肆意，天马行空。遂分享之，与君共忆年少。

原文未作修改。

        近日颇得闲，甚是无聊。忽忆向之吾所梦，或飞檐走壁，徜徉于天地之间；或斩妖除魔，搏斗于刀剑之下；或古怪精灵，见常人之不想。所梦种种，造化之极，品来其味无穷。故述一二，聊发此际。亦盼与诸兄相乐。

日月同坠于鼎

        一日，天气甚好，碧空万里。吾叔父家正备午食，吾于旁添柴加火。但见青鼎之上，白雾袅袅，轻柔妖娆。思此乃仙子之至，不觉莞尔。忽大热，汗如雨下，吾出门观天，“嘻！竟是日月同在，果真明尔！”吾疑日乃阳极，月乃阴极，日月相逢，阴阳相合，本应凉爽之至，奈何独于鼎旁而大汗淋漓？正思此，忽见两道白光自天而降，其明耀之极，炽烈之极。吾万恐而以手护眼，由细罅观之，白光乃日月所至，所至之处，正是吾叔父家之青鼎！须臾，日月同坠于鼎，鼎内沸腾，喧嚣之声不亚于市之繁华。吾大惊，急翻身飞奔于门外，见日正上三竿，再观吾叔父之家，甚好。方明此乃奇梦一场！

出国记

        与吾父步于市。但见房屋栉鳞节比，却全无我中原之貌，国土之风。其色多白，其形如倒扣之锅，甚圆。其顶立一金柱，自下至上而削。又观一房由五枚贝壳以大小叠坐，其状之异，形之丽，盖吾所不见。

        吾观市之人，发多金而弯曲自然，肤白，身长七尺有余。吾甚诧，斯人竟如此大异于我！观吾父，神情泰然,而斯之人亦泰然之。毫无因吾之异而另眼相待。

        也罢，怎奈腹中饥渴。遂前往一妇人处讨水。妇人即拿出一杯。但见杯中之物，色乃明，味乃芳，其形如静月幽淌。吾甚觉新奇，便相问之。未料出吾之口竟是“WHAN IS THIS?"吾啼笑皆非。

捉鬼记

        传吾家已为鬼魂之所。吾愤然，决意与之一搏，定要收回吾之府邸！遂回。未入其内，但闻其声。内有觥筹交错之声，人声鼎沸，歌舞曲调，应有尽有。又闻柴火劈拍之声，呼呼风声，婴孩哭声，妇人啼声，闻者莫不心惊胆寒。吾破门而入，群响毕绝，室内陈设一如当年吾走之式。了无尘埃，但闻阴风习习。吾定力向前，破中指以开法眼。见屋梁之上，桌椅之下，皆是孤魂野鬼，其色有绿有白，虚无缥缈，衣衫褴褛，发丝凌乱，面有惧色。吾长叹，“吾无意加害于尔，只因此乃吾之府邸，望完璧归赵。”“各自投胎去吧！”语毕，以吾血书一“佛"字，口念经文，超度其魂。

        事毕，忽闻一阵刺鼻阴风。定神之。此乃厉鬼所至，想必又免不了一场厮杀。“阁下何不出来与我一搏？何必藏吾闺房之内做缩头乌龟！”忽狂风大作，天昏地暗。吾取宝剑以血拭之。但见从室内窜出一人，青面獠牙，面向甚是眼熟，却又记不起是何许人。飘渺迷糊之中，见那人兀自撞向吾之宝剑。借吾之手，自刎当场。血光一片……吾大惊，腾跃而起，掌心皆汗。乃噩梦一场。

鸡蛋镇鬼

        吾与友人戏于庭院。忽见一仙翁自天而降，鹤发飘飘，仙袂飞扬，捻须而道：“吾将赐你七人每人一件宝器，各司其职……”云云。吾七人一一领取，而吾末之。视之，竟为鸡蛋七枚，且已熟去壳！吾愤然：独爱剑而不能得之。真气煞我也！这太上老儿未必也太过小气。也罢，且看此物如何。

        系之于颈，略有沉感；又系之于腰，遂轻。吾愤走于道上，忽一蛋坠于沟壑，吾附身欲拾，却见一鬼畏畏缩缩直至烟灭，此蛋亦红光闪闪而后自落于吾腰间，奇矣！吾大喜，熟鸡蛋亦能镇鬼乎？！盖天赐之物果真不同凡响耳！

飞天记

        始乱之后，相忘于江湖。茫茫人间，竟独吾一人！却不觉孤寂，似有所盼，似有所觅。只见洪水翻滚，汹涌澎湃，瞬间天昏地暗。吾气沉丹田，展臂而飞。时高时低，时急时缓。天亦时而万里晴空，时而风雨大作。但见江湖渐澈，流水孱孱，雾气缭绕，如临仙境。其中林木总总，郁郁葱葱，夸父甚好，泄泄融融。自然万物，皆在吾身之下。吾自年少，韶华倾负，徜徉肆恣，轻舞飞扬。随心所欲，无拘无束，天地万物，浑然一体。无欲无求，怡然自得。吾心之喜之诧，概不能言语。

        然者吾寄身游离于世间，但见己身之渺渺，宇宙之淼淼，而心亦生悲凉焉！

    奈何一梦耳！

寻草记

        兄与吾相约登空谷山寻长生草。“传闻此山高三千八百米，愈上愈寒，且反复无常。”兄曰：“高处不胜寒，多添衣便是。”“闻说此山有一物，名曰长生草，食之长生不老。今古数人进山，却未见其反。奈何？”兄曰：“吾此行皆不为己，想必神灵谅吾兄妹救人心切，定不会恶意阻拦。”云云。

      于山脚之下，但见此山之雄伟，势之磅礴，气之雄浑，盖泰山而有所不及也。仰望之，隐天蔽日，林木高深，郁郁葱葱，大有乌云密布之势。然者仙雾妖娆，如墨如涂。中有鸟兽奇鸣，风声鹤唳，溪瀑深涧，千百种种，荡气回肠，如临宏图。吾未进而心惊也。兄曰：“吾妹勿惊。”

        至半山腰，忽乌云起，继而大风作，俄而电闪雷鸣，须臾，倾盆滂沱。吾见有滚滚泥流自山而下，惊无举措。却见吾兄立于洪流之上，泰然自若，微颔首之。吾大呼，却听得母亲唤我：“吾儿快醒，吾儿快醒！”

        道是虚惊一场，原是吾被之失矣！

无限夕阳好，怎奈一梦耳！不知身是客，甚似梦里人。

几向梦中看，梦觉尚心寒。休得欢颜尽，恣意聊此生。

梦可梦，皆可梦：

为可为，亦可为！

————2011年1月10日

---------玉儿

忆吾之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