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18）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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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孙艰难地往前爬，爬到了门口，发现那个口罩男正站在天台的楼边，一手举着病历本，一手举着打火机，跟楼底下的人怒吼。

“现在警察来了我也不怕了，我现在天不怕，地不怕，我现在就要拉着陪葬的人一起下地狱！”说着，口罩男就开始疯狂地挥动着手中的打火机。

老孙深吸一口气，双臂用力，竟然奇迹般地站立起来，他迈开大步，跑向那个口罩男，快要到口罩男的近前，他纵身一跃，扑在了口罩男的身上。

老孙死死地抱住口罩男的腰，再借助自己跑过来的惯性，他和口罩男从楼顶天台的边缘飞落下去。

楼底下的警察和众多围观的人都惊呆了，纷纷后撤。

在老孙和口罩男坠楼的过程中，老孙衣服口袋里的宣传单散落出来，在空中纷纷飘落。

噗通！

一声闷响。

老孙和口罩男两个人的身体重重地摔在了坚硬的水泥地面上。

口罩男手中的病例和打火机脱手了，散落在地上了，被老孙的一张张垃圾宣传单覆盖住了。

此时，对面楼里闻听外面有人呼喊死人了，这才纷纷打开各自的家门，捂着鼻口，忍着楼道里刺鼻的煤气味，来到楼下。

对面楼里的所有住户不认识地上摔死的那个口罩男，但是，他们认识摔死的那个老头儿，更认识老头儿尸体周围散落的一张张垃圾宣传单。

在救护车收拾完老孙和口罩男的尸体之后，警察已经把这次事故的大概经过现场讲述了一遍。

对面楼里的所有住户呆立在老孙摔死的地方，深深地鞠了三个躬，并且，跪在地上，把老孙散落在地上所有垃圾宣传单捡了起来。

第二天，那个角落里的垃圾堆不见了，垃圾桶不见了，而是被收拾干净之后，放满了花圈和花束，在花从中，端正地摆放着老孙的一张大头照片，照片中，老孙苍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