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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皓凡在家呆了最多一个星期就呆不下去了。
父母探询的目光让他很难受。
他不想主动说。
因为这话题太沉重了。
他怕父母承受不起这份重量。
既然再也不能带给他们荣光,那就让他们少一天烦恼吧。
谁说最亲近的人,就最能竹筒倒豆,将所有心里话都尽情倾诉?
不,他宁愿对着一个陌生人,一边声嘶力竭,一边任泪水汪洋般流淌。
就算是小夕,他也无法将他黑暗的心思悉数告之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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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不知从何时起,他的心中隐隐地有了轻生的念头。
死了就好了吧?
从此一了百了。
但现在他还犹豫着没付诸行动。
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在等什么?等一个转机吗?还会有转机吗?他自嘲地摇了摇头。
他只知道等到毕业的那一天,他将会成为一个笑话。
一个连论文答辩都通不过的人,不,一个连论文都没完成的人,一个毕不了业的人。
他仿佛听到了潮水般的嘲笑声。
谁会去管他为什么没有完成论文?
了解的才了解,不了解的可能永远也不会了解。
更何况,了解的毕竟是少数。
话又说回来,了解了又能怎样?谁能拯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不过是跟他一样毫无话语权的一群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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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觉得还是回学校好些。那样的话,父母会认为他很忙,反而不会想那么多。
“爸爸、妈妈,我打算回学校了。”丁皓凡对父母说。
“怎么才回来几天就要走?”老杨抢先问道。
这次儿子回来虽然闷闷不乐地,但她还是希望他在家。
以前小学时是天天回家,初、高中是周末回家,大学时是寒暑假回家。不对,大学毕业后的那个暑假全贡献给他那个硕导了。自从上了这个研究生,连寒暑假都不回家了。
儿子不在家,她想他想得慌。
老丁还总宽慰她,说儿子这么忙是因为老师器重他。
老杨想:去他的器重,她只想儿子多一点陪伴在她身边。
想得厉害时,她有时也会偷偷地哭。
看来小孩太优秀了也不好,太优秀的话,老师都有可能来争夺本属于她的亲子时光。
“我要回去准备论文相关的实验,这次回来,就是看看你和爸爸。”
话一说完,丁皓凡自己都讶然于现在的他,撒谎都不要打草稿。
其实谎言就是这样,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做论文是重要的事,那可耽误不得。你不用特地回来看我们,我和你妈好着呢。”
老丁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递过去一个慈爱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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