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

        近几年父亲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源于年轻的时候繁重的矿井工作。在我印象中，那时候的职业卫生个体防护条件不是很好，工人的防护意识也不强。以至于长期在恶劣的矿井工作的工人来说，多多少少都留下了身体上的疾病。每一次打电话我都会细心地询问父亲的身体状况。对于常年在外的我来说，每一次见到父亲都会从心里上受到触动。父亲老了，那个曾经在我记忆中健硕有力的身体也佝偻了。

        母亲去世的早，父亲一直是一个人在老家打理着里里外外事务，还得照顾年迈的爷爷。这几年我有这样的感慨：对于父母来说，儿女越有出息，离家越远。我跟父亲有过这样的对话：“如果当时我没有考学跑到很远的北方去，就可以留在您的身边照顾您。”父亲短暂的沉默之后，坚决地说：“儿女要有出息，就必须走出这片土地。如果待在农村老家，光靠种地是富裕不起来的。现在有点活计也都是机械化，这里连做工的机会都没有。”这是一种矛盾的选择，在当时并没有觉察到。而后随着我的年纪越来越大，父亲身体健康每况愈下，这种矛盾感越来越强烈。有些人会说，不能把父母接过来一起住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父母还得看护着祖父母，以及还有许许多多其他关联的事情。

        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多给家里补贴费用，多打电话陪着聊聊家常。后来我发现寄回去的钱大部分父亲都攒起来，舍不得花。对于过惯了苦日子的父辈的人来说，生活开销仔细着呢。于是我就在平常的打电话聊天中了解到一些细节，比如适时地买一些保暖内衣、棉鞋，蛋白粉、大枣等，甚至是电磁炉用久了不好使了，也购置了一台新的寄回老家去。变成日常生活所需的物品，父亲就更容易接受一些。

        陪伴是最珍贵的时光，虽然改变不了空间的距离，但是现在的便捷通讯弥补了缺陷。每当打电话时我听到父亲的第一句话说：“我刚想给你打电话过去，你就打过来了。”我的心里头就涌现出了一股暖流，我相信电话的那头也一样有这样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