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四五点钟,借着心灵的微光,我突然醒来。窗外仍然一团漆黑,南国的太阳还没那么早升起,也许是闹铃经常在这个点数响起,所以每天这个时刻都会自动醒来一遍。
也许是昨夜看外星人那本书看的太久,睡的比较晚,醒来时候还是头昏脑胀,气质沉重乏力,我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想等体力恢复些再起来。就这样,静静躺着,望着天花板。这个时候不能闭上眼睛,不然很容易再次睡着。
就在我聚精会神凝望天花板的时候,突然,天花板发出了声响。“嘎吱嘎吱……”响动了好几秒,我没在意,毕竟在城市中,有这样或那样的声响太正常不过了。头脑刚掠过这样的念头,“嘎吱嘎吱”声又响起来。
这就蹊跷了,于是我侧耳倾听。突然,令我感到大为惊讶的是,楼上响起了嘈杂的谈话声,酒杯觥筹交错的声音,热闹非凡的背景音乐声,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欢声笑语,连绵不绝于耳。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大,竟然吵得我心烦意乱起来。
“楼上的邻居也太不像话了,这才四五点,居然开起Patty了。”我抱怨道,与此同时,我心里一惊,“不对呀!我楼上哪有邻居?我住在顶楼呀,楼上是个小花园,种满了花。”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出现了幻听?于是又仔细地听,这时,一股有节奏的“唰唰唰”声清晰地传来,就像在打扫房间。虽然吵闹声仍然再继续,但这股“唰唰”声却盖过了它。
“楼上?唰唰唰?不可能吧?这么早?难道有人在打扫卫生?楼顶的钥匙只有我们几户人家才有,谁会无聊到天还没亮就去楼顶扫地呢?”我充满了困惑。
这时,老妈从隔壁房间起来,进到我房里,揉着惺忪的睡眼不耐烦地说“楼上怎么那么吵?你听到什么声音了没?天还没亮,简直吵得我睡不着觉!烦死了。”
“妈,你也听到了?我还以为是我出现幻听了呢!你听到什么声音?”我试探性问道。
“唰唰唰的声音,搞得人头皮发麻。”老妈回答。
“我也是啊,你说会不会有人扫地?要不我们俩一起去楼上看看?”我提议。
“你就躺着吧!我去说,要是哪个人打扫卫生,我就去骂他一顿。”妈说。
“但我们楼上是花园啊!就算有人打扫,他扫他自己的,也不会扫到我们头上啊!我觉得这事有点怪,我和你一起去吧!”说完我坐了起来。哇,好累,坐在床沿上动弹不得,迈不动步子。
老妈不等我,自己上去了。我尾随其后,不知道为啥,我们显得鬼鬼祟祟的。轻手轻脚地上了楼,悄悄伸出头探看——花园依旧是花园,一切都没有变,只有那“唰唰”的扫地声仍然响彻在耳际,我不知道老妈是否能听得见,便疑惑地问她,“你听见声音了吗?”
“哪有什么声音?”老妈干脆地回答,说着就下了楼。“时间还早,我再睡会儿。”
我也回到了房间躺了下来,那“唰唰”声却越来越大了,仿佛要从天花板蹦出来。
“妈……妈………妈妈………”我突然感觉舌头发麻,想说话却又说不出来。使劲了全身力气,憋出了一身汗,却只挤出了几个字。好在这几个字老妈听见了,她正要离开我的房间。
“做啥子嘛?”老妈问,有点不耐烦。
我想说,声音又响起了,而且越来越大声,简直要震耳欲聋,我真是没法再睡了。可是身体却僵硬了,动弹不得,更要命的是,舌头麻了,说不出话来。心情也非常焦急,还伴有莫名的恐惧,总感觉碰上了“怪事”。
“舌……头……麻……了……舌……舌……头……麻……麻……麻……”我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想挤出这几个字,可舌头发麻,这几个字在口腔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却怎么也转不出口腔的包围圈。
老妈显然没听见,她关上我的房门,回她房间继续睡觉去了。
我依旧在与舌头做着斗争,但“唰唰”的声响却越来越瘆人,将我浑身每个毛孔都激出了鸡皮疙瘩。我越想越害怕,越挣扎越难受,就像一个临终的人感觉四大在分离,浑身沉重,呼吸急促,心力衰弱,看着自己的亲人走远,却舌头发麻,一个字都喊不出。那种无奈与绝望深深裹挟了我,将我深陷于痛苦的深渊,久久湮没。
“舌头麻了……我被下药了。”内心响起这样的念头。突然,也不知哪里来的理智,我开始怀疑起这一切经历,觉得非常诡异。如果我被下药了,那会是谁干的?
第一时间浮现在内心的一个词——“有鬼!”或者什么其他东西干的。啊哈,我逮到你了!
我又仔细回想了刚才和老妈一翻上楼下楼的操作,更觉得不可思议。哪里出了问题?好奇心爆棚,居然开始了推理。
“不对,老妈的房间位置不对,她并不住在我对面。如果是在金沙湾,她应该从我右手边进来,而不是从我右手边进来。如果在虹都,她则是在楼下睡!那我……一定在做梦!”哈哈哈,心里一阵窃喜,因为我发现原来我一直在梦里。
原来我一直在梦里啊!这么说,我这是梦魇了?
我从来不怕恶鬼,如果是其他善类,更无需畏惧。以往很多年前,当我发现自己在梦魇中时,我会想办法醒过来,比如,集中意念动动脚趾头,然后让身体醒过来。
可是这次,我并没有这么做。我的舌头被麻了,这是人生从未有过的经历。我感觉是有东西在恶作剧。我在心里霸气地回应着“无论是鬼魅还是邪崇,我不怕你!告诉你,老娘可不是好惹的,更不是好欺负的!”
于是我放弃了挣扎,不再试图说话,因为说话费尽力气,却丝毫喊不出声。但我仍然有心念,有思维,于是我专注地开始祈请“奶格玛千诺”,就像自动播放一般,调子居然是以前的旧版本。
随着第一声“奶格玛千诺”在内心响起,奶格玛的形象就浮现在我脑海里,一瞬间,仿佛有股巨大的能量包裹了我。神奇的是,就在那同一刻,我的舌头竟然不麻了,能活动了。我在口腔转动转动舌头,继续祈请着奶格玛,内心越来越清明,头脑越来越清楚,刚才头昏脑胀左冲右撞一团乱麻徒劳挣扎的状态一下子消失了。“在一瞬间,有一百万种可能。”还真是,就像瞬间转换了频道。
就这样,我躺在床上祈请着,大约过了几分钟,闹铃响了,我醒了过来,清楚地记得这个梦里所有的细节。
但也许是梦里的挣扎耗尽了体力,整个白天,我都感觉没恢复过来。
更好玩的是,早上吃饭时,老妈对我说“哎呀,昨晚我做梦喊你,怎么都喊不答应,喊了好久好久,就是喊不答应,可急死我了。”
我们,这是梦里同步了么?
2020.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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