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高考时,本来是想要报美术专业的,但母亲觉得学美术会不好找工作。我胳膊拧不过大腿,就在母亲的意思下,选了英语。
自此每周五回家,周日回学校。估计父母永远不知道我在大学的第一年是怎么过来的。很不幸,我大一的室友们似乎都从不摸书。我们晚上出去吃喝玩乐,唱K,早上十点多起床,吃完早餐到学校都快中午了。从教室后门溜进去,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听课,稀里糊涂的又过了一天。直到有一次,在周日返学校的车上遇见Lawrence。也不知怎么开始联系起来的,他开始要我给他用英文写信。Oh my God! 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这一年都做了什么。后来要求更换了寝室,从此才开始踏踏实实的学生生活。早上起来会跟同宿舍的同学跑到半山腰,一边压腿一边读英语,晚上总是去教室或图书馆自习。还记得有次路上遇到大一的同学,他们满脸的惊讶 “你居然也自习?!” 哈哈,真是哭笑不得!每周一还常常去英语角练习口语。这段时间里,给Lawrence的信终于有了进步。记得为了温书爬了图书馆的围墙,还被罚了5元钱。
记得那时看到过一个提问:如果生命只剩下两个月,心里最想做的事是什么?那时只想再看他一次。然后也就真的不管不顾地跑去上海。也没有去想他会怎么看我?
毕业后,去了苏州工作。游遍了那里的水巷石桥,读完了三毛路遥。也去了上海,却找不到他了。。。我去以前去过的那条路,房子依然在那里,却再也没有他的身影。我一遍又一遍地与他的邻居确认,没有留下电话,没有留下电子邮件,也没有留下地址,就这样消失不见。。。我都不知道自己那天是怎么回去的。
苏州很美,但我始终觉得自己像是过客。心里空落落的,不知道何处是依托。
辗转了几个城市,最后来到了奥斯陆。
几个春秋,又几个寒暑以后,还是会时不时地想起Lawrence。
当年情犊初开的自己,完全看不清自己的心。只知道一想起他就会满心欢喜,却不懂得那就是青涩的爱恋。还记得有一次在电话里他说,Lin,说你爱我。我顿时手足无措。我当时什么都不敢说。谁知,等我明白自己的心的时候,却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时光流逝,岁月如梭。最后终于找到他的时候,我已不再是当年的我,他也不再是当年的他。最终还是回不去了。人生,似乎就是这样,有欢乐,有欣喜,还有无法弥补的欠缺与遗憾,以及时间与空间里的各种不圆满。
C'est la vie.
2022年5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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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6月15日,读到一段文字,更好地阐释了缺憾,以记录之。
“人生总在祈求圆满,觉得好茶需要配好壶,好花需要配好瓶,而佳人也自当配佳人。却不晓得,有时候缺憾是一种斑斓 ,随性更能怡情。太过精致,太过完美,反而要惊心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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