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心上一亩田
关于~爱情每个人心里一亩 一亩田
每个人心里一个 一个梦
一颗呀 一颗种子
是我心里的 一亩田 ——三毛
每一次,当我从一场座谈会,一段录音访问,一个饭局里出来,脸上虽然微微的笑着,寂寞却是彻骨,挥之无力,一任自己在里面恍惚浮沉,直到再不能了。
三毛在《雨禅台北》里面写下这样的文字。
寥寥数笔勾勒出她平常生活中的一个场景,时至今日,一眼看去仍具有巨大的穿透力——它仿佛能够肆无忌惮地抵达普通人心底最为柔软的地方,让你在感叹平凡生活的庸俗与无趣的同时,又自然体会到暗藏其中的失落与伤感,铺天盖地的消极情绪席卷而来,钻入心灵的每一个角落,弹指之间,它就开始放肆地埋葬内心最为真实的想法和需求,连最微小的心安理得仿佛都不能够,心底扬起的灰尘,终究会落到现实的生活中去。
心~田生活的喜怒哀乐,慢慢便酿成了人生的微妙滋味,它四面八方地敞开着,时刻接收或消化来自外界与内心的风风雨雨,电闪雷鸣也不过如此,它终究成了岁月积酿下来的一壶有了年份的酒,如带着浓郁酒糟味的坛装二锅头,一口入喉,辣劲随之倾泻进胃里,火烧火燎的,不去想以后,不去思考未来,未来还有路吗,不会比现在更差了吧,或者埋在田里的种子早就被晒的没有了生命力?
每一个晚上,当我随着公交车穿过黑暗狭长隧道的时候,一种寒彻入骨、无以改变的惊惶,夹杂难以名状的忧虑,就会牢牢地盘踞心头,那一刻,我总在想,这样忙忙碌碌却碌碌无为,究竟是为了什么?
年少时看三毛,总觉得啰里啰嗦没一点兴致,烦躁酷热的撒哈拉沙漠,一眼望去尽是黄沙,荷西、三毛平凡如空气的生活,真心看不下去——现在倒有些感觉了,庆幸在懂的时候还算年轻,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亩田,记忆全生长在里面……
2.
仓央嘉措说:“热恋的时候,情话不要说完,口渴的时候,池水不要喝干,一旦事情有变,那时后悔已晚。”
最近,心情烦闷的时候就看三毛,偶尔看看《阅微草堂笔记》,觉得狐仙真好。
身边放着的《纳兰词》,也只是在睡觉前翻看二十多分钟,有时睡着了,纳兰就随梦而灭,第二天起来,什么都忘记了
能够忘记,真是件极好的事情,可以解忧,可以给予新的勇气和信心。
倘若,你是一个愿意享受世俗权力的人,然而却一天到晚受到N多条条框框约束的圣者,你是否在“意淫”中,也自写出这般苦的诗来?
3.
再过一些时日,长沙的大街小巷便能闻到浓郁的桂花香味了,这总让我仿佛回到了童年,那时家境贫寒(现在也没好上很多),很喜欢吃两毛钱一只的绿豆冰棒,读大学时也曾在阴暗潮湿的地下通道里闻到这样的味道,每一次我都会回头看看后面,有没有人在吃桂花味的棒冰,我很怀念小时候,颤巍巍地拿着搪瓷缸子,问母亲要两个硬币,屁颠屁颠的跑到离家大约一里路的小商店里买两只冰棒,放在搪瓷碗里,顶着烈日急急忙忙跑回家,路上也不曾想过吃一口,那时,我想的是快点回家,母亲正在门前洗衣服,妹妹正一脸期盼地等我回来。
想起这些琐事心里是甜蜜的,仿佛母亲就在身边,虽然前不久刚跟她通了电话,虽然每次父亲接电话都很少,说的话就更少,然而总觉得能听见父亲在电话旁的呼吸,他一直就在那里,很少说话,然而我却感到说了许多,多到令我良心不安。
很久没在晚上出去溜达了,特别是夜幕刚降临时,天还不是很黑,甚至还能望见不远处新垒砌的安置房,可以数的清一间房子正面有多少个窗户,在这些时刻,我可以看到很多形形色色的人,有的满脸疲惫,有的欣喜若狂,有的不修边幅,有的姿态妖娆。
在街边的两侧, 有很多摆地摊的人,我总会不由自主地就和身边的朋友说起以往的理想——在街边摆个地摊,要么就骑辆摩托车,后面放两个低音炮,音乐响起呼啸而过;要么就在长沙的步行街上,骑着一头骆驼,仿佛在撒哈拉沙漠里肆无忌惮的招摇——说到底,我是个内心异常喜欢炫耀的人,所以外在显现出来的便很是肤浅。
我还想在长沙养一条土狗,最好就像以前家里的那样,虽然它们早已经死去,然而还是觉得它们好,好在我一年未回家,它们总能记得我——每天,我带着它早出晚归,是那样的忠诚,从来不知叛逆是何物。
有一天,若能牵几只熊猫,白天带着它们遛弯儿,晚上,把它们当枕头可好?
我有着太多绚丽却不靠谱的想法,然而,到现在一个也不曾实现,而且,更为可悲的是很多的梦想已经渐渐忘却,再也不会经常想起,而现在想起来的更多的则是生活、生活还是生活,也不知和生活较什么劲儿,它怎么会那么的让人无路可走。
我想着诸多虚无缥缈的东西,而现实却不得不做着按部就班的事情,生活中也存在变通,甚至会引起质变,比如此刻,也可以往前推一点,我洗澡的时候,看着自己赤身裸体就会想到很多人,而且是女人,那时没想到性,只是这些年,也就这五六年的事情,迷迷糊糊就这样过去了,那些曾经数不清、聊不完的话题,和以往单纯的想法、纯净的心思,都早已死去很久,仿佛压抑了千年。
或许死去的就说明真的已经过去,而过去了,对现在来说,无论怎样,总不是件太坏的事情,就好像,昨晚我梦见和高中的好友一起骑着自行车在乡间,也不知干了些什么,反正很着急,然而我们都很兴奋,结果早上起来以为还在上小学,父母每天雷打不动地催着上学,醒来的那一刻,我就特别的想家。
立秋时节,过了今年就三十了,三十而立,依旧不知生活在何处,或许梦里心上一亩田,不提故乡,心安定了,哪里都会是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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