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般的八月之上旬,我带着小妞踏上了回娘家的列车。当时的心情,我以为是无比兴奋,期待,实则,平淡无奇。最大的触动估计就是被困了三年的心躁动起来了,大概是想测试自己独自带孩出行的勇气和决心,同时检验自己这大半年修心,养性的成效吧。
因为在妞妞八个月那年,我回娘家住了一个月,心有余悸,实在差强人意。所以我压根对这一趟归家小住没有抱太大的希冀,就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小侄女是早产儿,她出生后在保温箱住了一个多月,出院回家依旧只有3斤多,这大概就导致她性格内向,言少,敏感的原因。她有自己的世界,不想让你参与,你就无计可施,怎么也走不进去。当然,后期家人的教育熏陶上的疏忽也是一方面。
最记得我们到后的第二天下午,妞妞说想喝牛奶,我便给她们一人拿了一瓶旺仔牛奶。小妞这枚吃货心急如焚,三两下用牙齿撕掉包装,叼出吸管一插,滋滋大喝起来。而现在她对面的小侄女稍微缓慢,每一步都谨小慎微。就在她把吸管插进去,刚想低头喝,手上过于用力防止牛奶从吸管上涌了出来几滴,我刚想笑着说没事……然而,下一幕就把我震惊了,心慌,同时也心遭。
只听见她啊的一声,同时手中续力紧握,牛奶一下子飞溅出来,全数落到妞妞前额,湿了她的头发,惊了我的心魄。我当时真的吓着了,心想:不就是手握太紧,牛奶滴洒几珠,小事一桩而已。怎么就像是被触碰了什么开关,去洪水猛兽状,一发不可收拾了。
我迅速稳住心神,先是看看小妞的状态,见她没有被吓着,我还装作笑话了她:宝宝,牛奶洗头发香不香,但是,你的不能浪费哦。继而耐心安抚肇事的小侄女,我相信她也不是故意的,只是过于完美主义,强迫症过剩罢了。无论我怎么劝说没关系,她就是不再接受剩下半瓶牛奶,也没有意愿继续喝,独自跑到了沙发边缘,静默,发呆。
妞外婆回来看见这一幕,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是很严厉地斥责了一番,再然后也不管她,让她自我反思。后来妞外婆跟我说,之前发生过这样类似的一幕幕——小侄女剥鸡蛋剥烂了一个小缺口,随即用手迅速把鸡蛋揉碎在手里。吃饼干,感知饼干是不完整的,她便哭闹,继而把饼干全抓碎。总之就是,当她感知手里的东西不完美了,她就难以接受,选择直接毁掉。
我实在理解不了一个小女孩为什么会有这种病态的下意识行为,所以我很希望妞外婆告知我成因。很可惜,她也一概不知,就知道她有这样的坏习惯。我还特意找到她妈妈,希望得知初始缘由,也就是她第一次有此等动作的根由,好让我们对症下药,帮她摆脱这个魔怔的操行。事关这一幕发生的时候,实在太震惊我的观感,突破我的认知,我当真心惊肉跳,同时也心急如焚。
可惜的是,我没得到任何有效的信息,就连她的妈妈也不清楚这个行为的病根,也就大概说了她每次都是这样,我们也没办法,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能叹息,最终无从下手,只能耐心劝导,告诫。也许是我没有像其他长辈一样责怪她,呵斥她,接下来那些天,只要发生这样的事情,她没再执意毁坏,而是嘴里念叨:坏了,烂了,碎了,就扔在一边不吃了。这算是小有成效吗?我想,算吧!但再无进展。起码直到她回家前,她都没有再突破一步,彻底摆脱这个噩梦般的强迫症。
她执意躲在自己的世界里,时而漂浮在浅水,时而没入深海。她的眼里有一道光,一道我们轻易看不见的流光溢彩。无论我们怎么好奇打听,套近乎,都无法闯进去。我想,她真的很缺爱,很期待所有人的关注,渴望一直成为焦点,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大概,爱来得太迟,她已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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