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说石熙然。石熙然是我们老院长的儿子，唉，那个孩子啊，被老院长两口子惯的不成样子。身上描龙画凤的，开始在我们医院干一个合同工，后来听说自己做什么生意，买了一辆车，每天人五人六的在医院里横。李黎来上班没多久，他就追求李黎。有几次李黎夜班的时候他来骚扰，弄得很不好。护士长，哦，就是李黎现在一个办公室的蔡主任，当年是李黎的那个病区的护士长，她找石熙然谈了几次，没有用。我也找老院长谈，让他回家劝劝他儿子，也没用。李黎当年虽然比同龄人成熟，但终究还是个孩子，被吓哭过好几次。唉…….人呢，有时候好运来了，你挡也挡住，但有时候厄运来了，你躲也躲不掉。没过多久，李黎给我送来了喜帖，要结婚了，我一看结婚对象是石熙然，我说你疯了。护士长气得当时就把喜帖扔了。蔡主任有时候拿她当女儿待的。我们问，为什么要嫁给他？李黎哭了，只是说，“对不起，让你们失望了。”后来知道了，李黎怀孕了，有了丫丫。我和护士长确实对李黎是有点小失望的。就是到现在，我和护士长偶尔说起来，还是有怒其不争的感觉。结婚后李黎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吧？反正婚后的第二天她就来上班了，而且眼睛是肿的，一看就是哭过了。直到婚后八个月丫丫出生，我们大家才知道，石熙然有家暴。当时我们都住在家属院里，丫丫有时候会撕心裂肺的大哭，附近的同事都能听到，直到有一次同事实在忍不住，敲门想看看孩子怎么回事，门是石熙然打开的，透过敞开的门缝，看到李黎头发凌乱，坐在地上，手居然被绑着，用无助的但乞求的眼神看着那个同事。石熙然只说了一个字“滚”。同事没有说话，打电话报了警。警察带走了石熙然，从此石熙然再也没有回来，直到判了死刑。”
沉默。
杨一恒的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他愤怒，心疼，不解，五味杂陈。
他想起了初中的李黎，想起了第一次再见的李黎，想起了昨天的李黎，他好想大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他恼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找到李黎？他说他是爱她的，可爱她为什么要让她受那么多罪？他为什么不保护她？
菜已经凉了，没有人动一下筷子。
杨一恒吃不下去，牛科长也吃不下去。他不知道他今天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他突然有点后悔了。看着两眼发红的杨一恒，他说，“李黎是个苦命的孩子，杨队长，如果不爱，请别伤害，好吗？”
杨一恒很坚定地说，“我很爱很爱！胜过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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