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进门时，嘴里还在嘀咕。
我说在镇上看看得了，你非得来大医院。这儿大医院是我们来的吗?这儿一千元钱不知我们怎么攒的。
听人说，一个感冒到医院来还得几百元钱，这一千元做个手术能够吗?
真的就不能听你的。男人在后面跟着，不说话。
女人坐在床上，脸阴沉着。
把包递给我，男人随手把包递过来。女人没好气地一抡的，男人瞅瞅她，躺在床上一会就睡着了。
同病房一位大姨，看着她们俩笑了。
啥病啊？
小病，胃里长了息肉。不疼的时候，像个好人似的。这儿疼起来，真是要命。
这不，这段时间总是疼，我说在我们镇上看看，他就不干，说，得去大医院看看才放心。
如果能做就手做了它，省得它闹腾。他说不在镇上看，怕有别的病。能有啥病啊?
大姨，您不知道。这时节农村正忙的时候，一场雨下来一年的辛苦就白费了。
啊，你是农民啊?
啊，我是。他是工人。
一个挣工资，一个务农，生活不错吗?
您不知道，我有一对双胞胎女儿，在上高中…
正说着，男人从床上坐起。
女人说，你去问问，什么时候能做手术?家里的猪啊，鸡呀，没人管，那不乱套喽。
男人揉揉惺忪的眼睛，双手摩挲下头发，又搓下脸，好，我去问，你别急。有病咱得看病。有身体，才有一切。家里不有人帮着照看吗?
这么忙谁有时间呀?
女人嗔怒地看男人一眼。
男人工夫不大，从外面回来说，没找着医生，看样子今天做不上了。
我们俩去外面买个盆，把药冲匀按医生要求喝下，等明天再说吧。
男人和女人一前一后走出病房。
一千元做手术?还上午做下午回:家，那怎么可能?唉，再忙也不差这两天。咋也得休息一两天啊!大娘的女儿说。
大娘接话说，你不知道，忙活一夏天，就等着秋收，换些钱贴补家用。女人着急是有道理的。大娘的女儿说，去年我儿子痣疮手术还花好几千呢。这儿一千元钱。有点玄。
现在农村有合作医疗，也能报一部分费用。
嗯，但愿吧。
母女俩聊着。
夫妻二人从外面回来。
怎么买塑料盒，有味，钢盆多好。大娘的女儿说。
男人抢话道，她不让买，说没事。
第二天，夫妻俩焦急等待着做手术。当得到通知时，女人几乎是冲出门，快步奔向手术室。
大约一个小时左右。他们从外面回来。
大娘关切地问，手术完了。
啊，完了。
我们得赶紧收拾一下。赶坐火车回去，火车能便宜点。
边收拾边和大娘聊，今天真是遇着好人了。一千元不仅够了，而且还找回六百多。医生说，没有別的病，我们不能唬弄你。你说现在还有这么好的医生，真是运气好。
大娘说，永远都是好人多。这儿下你们放心了。
女人高兴的样子，真的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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