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4，娃们没有归堆

今天，在等待上机透析前，在候诊室里，我跟一个女病人聊了一会儿天。她的一个朴实的观点，让我耳目一新。

我们好像是从农忙开始聊起来。

一到农忙时节，抢收抢种，基本上是大人孩子齐动员。每天总有许多活要干，哪怕五六岁的孩子，也有割草放牛的活。

机械化的时代，机器的规模化操作，的确是省了很多人力。但是一棵秧苗从育苗，到栽种，到收割，还是有许多活要干的。除此之外，比如摘茶叶，挖笋，种菜等等农活，也是少不了的。

我们不约而同地就谈到了一个问题:农村娃娃回村后干农活吗？！

"哪里会干哟！一个是他们不会干；另一方面他们不屑干，不愿意干。"

"那他们回来干什么活呢？″

我脱离农村太长时间了。回村子里的时间也少。还真的不知道农村娃娃的现状。

"我们在城里，生活所迫，还会找一份工打。回到家里，他们也不愿意出去，我们有一口饭吃，他们就有一口饭吃。他们要干什么呢？"这个女子叹口气说。

"伸一把手，大人就要轻松很多。在农村要想干活，总有活干诶。″我说。

"你讲的是这么个理。可是娃们没有归堆，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要干些啥！"

"你说的"归堆"，是别人口中的归属感吗？换句话说，他们不知道扎根向何方？"

"是这么个理吧！农村里的活，摘茶叶，挖笋，拨草基本上都是我们这些老家伙在干。小年轻很少出来。家里的活，他们想干就干。不想干也没人勉强。不像我们小时候，跟父母亲同进同出。他们现在不是这样，懂得比大人还多，活却干不下去。"

"那你会着急吗？"

"这不是急的事儿。他们无法归堆，就像根扎不下来一样。急也没有用啊！″

这是我第一次从一个农村老太太嘴里听到的话。她似乎默认了这个现状，仿佛一个家里有两个群体一样。一个群体对另一个群体的包容，慢慢地在时间长河中，在社会的摔打历练下，寄希望于娃们成长。

对于这个时间长短，谁的心里都没有数。一如太阳会从东边升起，又向西边降落一样，无可奈何。

2024年8月22日星期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