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前就是一盆芦荟,在树下面静若处子,颜色翠绿富有生机。
我第一次见它的时候,它并没有那么生机勃勃,枯黄的叶尖,一眼望去更像是长在菜地里的旱葱。
我妈说,芦荟喜阴应该避免接触太多阳光,然而一连多天的阴霾也没有给它的叶尖带来一丝绿意。与此同时,旁边的仙人掌和多肉显得格外的翠绿和生机。
忽然就想到了小学的课本,目前这几种植物的对比,老师怕是要教导小朋友们做仙人掌,无论什么困难都要保持自己的底色。
我忽然同情起这几株芦荟。
它们自身是没什么错误的,但凭借这点也得不到赞扬。若是略微恶劣的环境,日照一两天的情况下,那点翠绿就要消耗殆尽了。古语中说佳人如碧玉,看来芦荟确实像娇滴滴的美人,稍不留神就会香消玉殒。
它是脆弱的。
我这样想着。
于是我把它们转移到了有着阴影的墙角里,这里除了青苔没有什么草。看来植物跟人一样矛盾,过量的东西有害,但却不可或缺。
与此同时,我也想要避免它受到不确定因素的侵害,比如那条一个多月的小狗。虽然芦荟看起来并不好吃,但想到我那片充满齿痕的鞋垫,我还是毅然决然的给它围了一层栅栏。
假期的时间是无聊的,我每天都要给它浇两次水。有时候也会对它说,我能医的好你,当然没有回应。
这种无聊在后来也越发炽烈,我开始天天跟它说话,让它开心。听说音乐能够让植物放松,我就天天给它唱歌。虽然不知道它受不受用,反正每天触目的绿色使我获益匪浅。
一个月过去了,它仍然没有起色。
看着那些焦黄的部分,我觉得那才是根源,于是拿起剪刀,去除了那些病态的部分,才放心下来。也许是对于芦荟过于的关注,或许是出于无聊,那天晚上我连着做了很多个绿色的梦。
依旧每天浇水,每天一展歌喉,芦荟仍然不见起色。我以为可能伤害太深了需要慢慢疗养,可当那些断口也开始泛黄的时候,我也不禁有些底气不足。
除去烈日的暴晒,这盆芦荟究竟经历过什么?
我心里想,从我开始给它浇水时起,从我修剪掉那些枯黄的枝头起,哪怕我不是一个医生,我也要把它医好。
我开始在网上搜集有关的资料,了解了混合尿素与过磷酸钙对它的益处,明白了适量的非直射阳光对其的好处。
于是给它施肥,换一个会阴有折射光的位置,每天的浇水必不可少,音乐也换成了轻柔的轻音乐。这样一通操作下来,芦荟的躯体逐渐也有了生机。
那晚我做了一个梦,芦荟变得非常巨大,生机勃勃,它的顶端坐着一个白皙的女孩在对我微笑。
我以为它这样虽然缓慢,但终于是会变好。这样两个月下来,它差不多好的七七八八了,那些断掉的断口也抽出了新枝。
我想,真是缓慢的回应。
我问我妈,这芦荟之前经历了什么,才会呈现出之前那副厌世的死态。
我妈说,之前在那个树下面,后来树被移走了,它被晒了两天就这样子了,而且芦荟应该是比较耐旱的,不至于两天就成了这幅模样。
我心里咯噔一声,仿佛有了答案。我找到了那棵被移走的树,把芦荟放在它的树根上面,半个月也没有看过它。
当我再见到它时,半个月没有水的它,比之前还要生机勃勃……
阳光是重点吗?音乐是重点吗?水是重点吗?
它怀念的无非是从前那个舒适的位置,那个倾心的树荫,没有充足的水,也没有轻柔的音乐,甚至有时候会刮风。
但是它从一开始就在这里了,所以无论我怎么努力想要医好它,都不如把它放回原来的树下。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就算我对它百般照顾,也只能缓慢的让它好个七八,而那棵树就完胜我。
我很失望,不过。
…这就是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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