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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骤雨长风
话说云王太子,为了躲避毒蟹大军的围攻被迫跳海,没想到正中了老怪石蟾的奸计。关键时刻,石蟾老怪取出法宝,龙鳞闹海,汪洋起惊涛!
云王太子身不由己瞬间被吸入漩涡,本以为大势已去必死无疑,可是四周化作虚空一片,身体已然失去控制,疾速在虚空中穿行,速度之快,肉眼已无法分辨周围的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脖子上的琥珀龙睛石发出一片流光,刹那间,一片金光四起,云悠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强行带离了龙鳞虚空之境。
…
再说邙山悬镜湖畔,就在蛇公降石蟾离去的第三天的夜里,湖面狂风大作,白浪滔天。栖息湖畔等候消息的罗刹教九大高手闻声而动,纷纷来到湖边,看着几乎快要沸腾的湖水,众人知道,石蟾老怪物要回来了!
须臾间,一道十丈高的巨浪轰然间冲天而起,老怪石蟾站在浪尖上,被巨浪瞬间冲上岸边。
“诸位!云王太子人呢?”
不等众人开口,石蟾老怪上岸的第一句话就是迫不及待地追问云悠然的去向。
众人面面相觑,玉罗刹眉头一皱,疑惑道:“你…没能搞定他?”
“啊呃…”石蟾尴尬了,听这意思云悠然压根儿就没回来过。
石蟾错愕,干咽了一口唾沫,“那个…是这么回事儿…”事已至此,再没什么好隐瞒的了,石蟾老怪红着脸,脑筋急转,编造了南海之行的虚假经过。把自己丢脸挨打的环节说成了日夜无休的龙争虎斗,最后强调,眼看就要得手将云悠然生擒活捉之际,白鹦鹉雪衣娘胡闹跳出来捣乱,云悠然趁机跳海逃生。
随后,他以龙鳞打开汪洋海底之门,想必云悠然应该一同回来才对。无耻的老怪为了面子,把责任全都推到了白鹦鹉雪衣娘的身上,想着反正那鸟已经淹死了,替他背口黑锅也没所谓。
北岛孔雀气得脸都绿了,自己好心帮忙反倒惹了一身骚,正想跟老怪理论,可石蟾老怪扭过脸去不肯与她正面相对。老怪刚一转身,对面站着的是驼背老太异梦离。老太太心如明镜,狠狠白了他一眼,呸了一声,骂了句,“没用的老东西!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鼻青脸肿的德性,还吹什么大战一天一夜,净挨打了吧你?”数落完,老太太拄着拐杖转身走开了。
重瞳女叹息道:“临行前再三言明,那龙鳞源自孽龙带罪之身,是以能量有限,一次只能承载一人漂洋过海。是你自己关键时刻疏忽大意,擅作主张,如今你自己能够活着回到这里完全是得益于你命犯七杀,已是不幸中的万幸。那云王太子八字命理与你不同,龙鳞根本承载不住,想必是半路丢了。至于人丢到了那里…汪洋四海皆有可能。”
煞费苦心到头来功亏一篑,十大高手无不沮丧,奈何事已至此,一味埋怨石蟾老怪已然于事无补。玉罗刹只好传令收兵,打道回府,再谋对策,
…
按下罗刹教收兵暂且不提,话说云王太子身陷漩涡,遁入龙鳞虚空之门。
危难关头,琥珀龙睛石护主,一股神奇的力量带着云悠然成功逃离海底虚空之界。茫茫黑暗中,光明乍现,四周水压猛烈来袭,云悠然本能地身子一晃向着水面光明的方向浮去。
…
夕阳平野,大江奔流,云悠然身处江心随波逐流。
放眼四野江天,云悠然一脸茫然,搞不懂为何自己瞬间从南海漩涡一下子来到这茫茫大江之中,初春江水冰冷刺骨,云悠然本能地划动着双臂。
正在此时,一张大网迎头罩下,云悠然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儿就被一位白胡子老渔翁撒下的渔网拖上了小船。
“小伙子,遇到什么难心事儿了这么想不开非要投江寻死?”
头发花白的老渔翁一脸慈祥,把渔网从云悠然身上摘下。
云悠然从老人的话语中听出对方误会自己是欲寻短见之人,可又不知该如何解释,一脸尴尬茫然问了一句:“大爷,这是哪里?”
“小伙子,你问这是哪里?这里当然是长江啊!刚才晴天霹雳,江上狂风大作,巨浪滔天,险些把老头子我的船掀翻了。我这刚稳住渔船就看见你从江心浮了上来。”老人热心地回答,“要说这人生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可话又说回来,没有过不去的坎儿,船到桥头自然直,还得把心放宽!”老渔翁语重心长好言劝慰。
“长江…”
云悠然眉头轻皱,放眼四周,江天一色,一江春水浩荡东流,江上白帆点点,两岸红轻绿浅春色依依,岸边高楼临水,一轮夕阳照大江。
老渔翁看出了云悠然神情茫然,有些不对头,干脆指着远处江边一座巍峨高楼给他看,“喏,小伙子,往那边看,那里就是古往今来文人墨客所向往的【黄鹤楼】!古人云: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啊!”
“黄鹤楼?莫非我到了鄂州?”云悠然自言自语道。
老渔翁乐了,“小伙子,你是外乡人吧?我老头子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你说的没错,这里就是鄂州,黄鹤楼的江对岸就是龙王庙码头。”
云悠然心乱如麻,恍惚中陷入了沉思。
老渔翁见他愁容满面,料他心愁难解,便又劝说道:“我说小伙子,人生苦短,还须笑看红尘啊!你这年纪轻轻就愁白了头发,何苦来哉…”
“他的头发不是愁白的,而是中毒了!”随着一阵刺耳难听的声音,秃毛鹦鹉雪衣娘从云悠然的怀中钻了出来。
“哟!你这还带着个小伙伴儿呢?”老渔翁被逗乐了,“好一只聪明伶俐的鸟儿,要是不开口说话,我还以为是只秃毛鸡呢!”
一见鹦鹉,云悠然的脸都绿了,冷嘲一句:“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同舟共济,缘分哪!老爷子,你说对不?”鹦鹉不以为然,把话题扯到了老渔翁身上,“老爷子红光满面,气色喜人,一看就个行善积德,福星高照的大善人,您老救了我们,我和我们家这位谢谢您喽!”
“哈哈…不谢!不谢!你说得对相逢就是缘分,百年修得同船渡!咱们都是有缘人!哈哈…”老渔翁一高兴,从舱中取出一坛酒来,倒了两碗,“来来来…初春水寒,喝碗酒暖暖身子。”
云悠然感激一声,接过酒来。
老渔翁又好奇地问了句:“刚才这鸟儿说你中毒了?谁干的?”
不等云悠然开口,雪衣娘又抢着回答:“当然是我啦!除了我谁有辣么大的本事!”
“什么?是你?!”老渔翁吓了一跳,眼睛瞪得老大,从来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鸟,坑了别人,还如此的理直气壮。
雪衣娘毫无愧疚之心,大声道:“没办法,天妒英才!有人花大价钱买他的人头,可我怜他玉树临风,一表人才,不忍痛下杀手,就从中破坏,虽然保住了他的命,可是却白了他的头,唉…我也是尽力了,可是他这个人呢,内心执念又重,没办法,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啊!”
雪衣娘一脸的无辜,瞪着眼睛说瞎话,及时替自己洗白开脱,好像若不是自己仗义出手,云悠然就早登极乐见了西天佛祖一般。云悠然听完气得牙根儿直痒。
“用这么感动的眼神看着我干嘛?你把老娘拔成了白条儿鸡,老娘都没跟你计较!行了,我这也是慈悲为怀,举手之劳而已,日后好好报答我就成了!”雪衣娘大言不惭,一脸的心安理得。
“白痴!”云悠然恨恨转过头去。
…
交谈中得知,老渔翁是一名驻守边关多年的老兵,当年效力于六郎杨邀昭元帅麾下,如今卸甲归田回到江城故里多年,一直在江上打渔,过着与世无争的逍遥日子。
一老一少都曾征战边关沙场,话题不知不觉中就绕到了此次宋辽交战之事上来。云悠然刻意隐瞒了自己的身份,谎称自己是一名随军征战边关的战士,如今战争结束重回故里。未曾想船行江上风浪遇险不幸落难,幸得老者热心搭救。老人关心边关战况如何,云悠然又解释说,如今烽烟散尽,天下太平。
老兵闻言喜出望外,端起酒来,激动地说道:“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奈何道不完的家国事,诉不尽的古今愁!年轻人,同为边关归人,你我江城偶遇,老朽仅以浊酒与你共尽此杯!”
一老一少谈古论今,说到兴起之时,老者击桨作歌,唱道:
江城初雨闻雁声,未觉楼台草色青。
庙堂歌尽霓裳曲,关山霜侵宝剑锋。
汀洲侧畔千帆过,对酒当歌夕阳红。
日暮烟波逐逝水,萧萧华发忆峥嵘。
江天暮色,渔火归舟,当奔流的江水带走夕阳最后一抹余晖的时候,船儿停靠岸边,老人家热情地邀请云悠然到他家中做客。云悠然不敢确定此刻身后是否还有刺客追兵,担心自己会连累老人家,便婉言谢绝了老人的好意。
一老一少江边惜别,老人告诉云悠老他然,若是再有江城重游之日,一定要到家中做客,他家就在离此不远的【放鹰台】下的小渔村中,进村打听他程十三,没人不知道他老汉的。
临别,老渔翁拉着云悠然的手,最后送了他一句话:“留得五湖明月在,不愁无处下金钩。少年人,笑看人生啊!”
云悠然心中感激不尽,双手抱拳,深施一礼,道了声:“受教了!多谢老人家苦心点化。”
辞别了老渔翁,云悠然踏上茫茫未知路,向着灯火依稀的城中而去,进城这一路,他快被怀中这只喋喋不休的烦人鸟儿气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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