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药了。”魏无羡端来一碗冒着热气的中药。
蓝晏只觉得浑身燥热,却还是立马拿被子捂住头,模模糊糊地说:“我……我已经睡着啦!”
“睡着了你还怎么说话?”魏无羡笑了笑,“瞧这傻样,一点都不像我小时候那么聪明。”
蓝晏“哗”地把被子掀开,气鼓鼓地说:“我才不傻呢!”
“是是是。”魏无羡极敷衍地回答,“蓝晏最聪明了。喏,把药喝了。”
“我不喝我不喝,好苦啊!”蓝晏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
“这药不苦的。”
“骗谁呐!这味道闻着就苦!”
魏无羡无奈,只得喝了一口,中药混着汁液一起朝魏无羡的胃里涌去,一阵翻云覆雨。魏无羡强忍着恶心说:“看吧,不苦。我那么怕苦的都能喝。”
蓝晏眨了眨眼睛,半信半疑地说:“嗯……我不信……”
“那要不我把外面的那个叫进来?”魏无羡把药放在桌上,双手交叉抱着,“等你蓝爹爹来了,你怕是得喝得一滴不剩。”
“啊……不要!”蓝晏立马抱着魏无羡的腰,撒娇着,“可药好苦啊!我喝不下嘛!”
魏无羡无奈地说:“好啦好啦,别摇你爹我了。就算把我摇成摇钱树你也得喝。你先喝,我给你剥个橘子吃。”
蓝晏嘟了嘟嘴,点了点头,接过药碗,忽然又想到什么,说:“可现在不是春天吗?哪里来的橘子?”
魏无羡笑了笑,说:“你还知道啊?”
蓝晏端着药,不知所措地看着魏无羡。
“快喝吧!”魏无羡一扫平日嬉皮笑脸,愁云惨淡地说,“不然你蓝爹爹该担心坏了。”
药热气腾腾,迷住了蓝晏的眼睛。
蓝晏深吸一口气,从床上惊坐起。
映入眼帘的是寒室的装饰,朴素,却古朴,床帘上的卷云纹一阵一线都用尽功夫,似乎真要舒展开来似的。
蓝晏向右看去,只见蓝忘机靠在紫檀木桌子上,呼吸均匀,双眼微闭,似乎在小憩。
周围安静极了,连风声都是轻柔柔的。
似乎是肺部的积水还没有排干净,蓝晏想要开口,却猛地咳了咳。
尽管蓝晏极力克制,可咳嗽声还是吵醒了蓝忘机。
蓝忘机抬起头,眼睛青嗷嗷的,头发顺着他的肩部垂下。
“醒了?”
蓝晏点了点头。只这一个动作,蓝晏就立马头昏脑涨,眼冒金星,几乎支撑不住身体。
蓝忘机立刻走了过来,把蓝晏放倒在床上,说:“多歇歇。”
蓝晏勉勉强强歪了歪脑袋,表示自己知道了。
蓝忘机有千万个问题想问,但看到蓝晏虚弱的样子,也是心疼,怕打扰他休息,想来想去还是说:“睡会儿,我拿点吃的。”
蓝晏闭上眼睛,不吭声了。
蓝思追和蓝景仪候在门外,见蓝忘机出来,行了一个礼。
“师弟醒了吗?”蓝思追问。
蓝忘机点了点头。
这时候,蓝景仪卸下手中的饭盒,打开说:“师弟昏迷了三天,肯定饿坏了,我们就给师弟拿了些东西。有他喜欢吃的奶酥,还有甜豆,还有条头糕……”
蓝忘机点了点头,说:“他现在歇下了,待会儿给他送去,陪他说说话。”
蓝思追和蓝景仪点头。
蓝忘机也不多言语,头也不回地朝蓝启仁住处走去。
天天也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有气无力地躺在草丛上晒太阳。
蓝曦臣也在蓝启仁处,还有几位长老。
“蓝晏醒了?”见蓝忘机进来,蓝曦臣问道。
蓝忘机点了点头,朝长老们行礼后就坐下了。
“那个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一位年龄大概四十的女长老问道。
“目前还没有头绪。”蓝启仁的眉头都快挤成麻花了,“我们只知道那个东西是依靠水来作恶的。”
“不仅如此,它所施展的魔道,与……”蓝曦臣顿了顿,“与夷陵老祖的很相似。”
众人大惊,问:“这是什么道理?”
蓝曦臣说:“众所周知,夷陵老祖的魔道以驱控邪灵为基础,而那个东西三天前如此邪气冲天,倒与阴虎符之气极为相似,都是一种似死非死,似活非活的邪灵恶气!”
“难道是……”一位长老说。
“不。”蓝曦臣立马打断,“夷陵老祖的魔道之气并无如此邪恶。就算是当年不夜天,夷陵老祖大杀特杀时,他的气也是蕴着阳气的。不像三日前,那是纯粹的至阴之气。”
一阵死寂。
“那这该是什么样的魔头啊。”女长老颤巍巍地说。
当年夷陵老祖血洗不夜天,鲜血染红了河流,三天三夜不褪色。
而现在的东西,有过之而无不及。
窗边不停地飞过几只新燕,衔着柳枝,似乎是要去筑巢。
蓝晏在床上躺了半日,觉得无聊极了,自己又下不了床,极力盼着一个人陪自己解闷。
这时候,蓝思追和蓝景仪走了进来。
“师兄来了?”蓝晏大喜过望。
“小师弟醒啦~”蓝景仪笑着说,“你猜猜我们给你带了什么?你如果猜出了是奶酥,条头糕,我就给你吃。”
蓝思追默默地深呼吸一口,有些同情自己这位好友的智商。
蓝晏眨了眨眼睛,问:“糖葫芦?糖人?糖画?”
蓝思追又呼吸了一下。
“猜错了。”蓝景仪说,不过他还是把饭盒放在蓝晏的床头,“吃吧?三天不吃东西饿坏了吧?”
“哇!”蓝晏吃力地支起身子,“好多吃的啊!”
“快吃吧!”蓝景仪说。
“你们不吃吗?”
“我们已经吃过午膳了。”
“嗯……好吃。”蓝晏把一个条头糕塞进自己嘴里,“这豆沙好细啊!我还没有吃过这么细的豆沙。”
“喜欢吃就多吃点。”蓝思追说。
蓝景仪和蓝思追就默默地站着,看蓝晏吃东西。
吃着吃着,蓝晏被人盯着,似乎感觉到不好意思,说:“额……师兄今日没有课吗?”
蓝思追摇了摇头。
“嗯……你们真的不吃吗?”
“真不吃!”蓝景仪笑着说。
蓝晏想了想,还是放下了手中的糕点,问道:“我睡了有多久了?”
“三天。”蓝思追说。
“这么久啊……我为什么会昏迷啊?”
蓝思追摇了摇头,说:“我和家主是在南湖发现你的。你当时浑身湿透地躺在地上,还发着高烧。家主立马把你抱到了医师那里。”
“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蓝景仪问道。
蓝晏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他的记忆模模糊糊的,就好像隔了一层纱似的,明明是三天前的事情,他却已经忘了一个大概了。
蓝思追似乎也是看出来了,沉默着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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