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稀雨沥沥，有个背影立在雨里，回过头来，稚气。
有个人站在羊肠小路上塞给你了十块钱，让你拿着去交费，让你有水喝。后来，她挨了打，你喝上了水。
再有一天，那个人给你了些零钱让你买零食吃，在那个下午她躺下了，服下了药安安静静，走了。
你听见这个消息，不信，早上都还在的人。一定是谎话。你看见她躺在地里，不动，你没有哭。没有感受到痛楚，甚至还在回味刚才的零食。那年你念二年级，奶奶去世了。
终于，爸妈回来了，亲戚前来吊唁，屋子前面都是花圈，你才知道奶奶真的走了。她躺在客厅，面上铺了一层席，你从旁边掠过，迅速、害怕是你当时的心照，你还是没有哭。
请了人过来做法事，凳子架起高桥，你和各孝子孝孙跟着法师在这桥鞑子上窜来窜去，你在最后面，却总感觉后面还有人，你回头看，总是一阵风过来，笑着，甚至觉得比学校的滑滑梯还好玩。
每年每年过着，你去见她的次数越来越少。有次，你回到老屋，想着她的样子只记得脸上的那颗痣，你透过门缝看向客厅正中间，她的照片还在那里挂着，边框上早已有了厚重的灰尘，可她的笑那么轻盈，于是你想哭，却只能抽泣两下子。
好多年过去了，你从没号啕大哭过，只是越过越久心像被牢笼框住一般，越发难受。
清明来了，你没有能力回到她的墓前，但愿这篇想法能去向远方的她，能被她看见。生活总有燎雾，我定亲手去拨开它。
四月，有个人一直对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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