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他

文/程哲民 醒来时，他正在阳台上吧啦吧啦大口抽着烟。儿子这会儿应该到学校了，经常被欺负的他现在对学校都产生了畏惧，所以每天都会拖到很晚，避开高峰期再去上学，借此，他一路上抽着从他爸那里偷偷拿去的烟，训了打了不灵通，照抽不误。他爸因我染上了嗜烟的习惯，对儿子抽烟他也将责任一揽到自己身上，我只能躺在床上，静静地躺着，听他诉说着这一切却无能为力。 为什么是他？那是个晴朗的下午，他抱着一捧花找到我就跪了下来，就像电视剧女主角很欣喜地接受男主角求婚一般，我接受了他。为什么我要选择他？不是因为他有多英俊，不是因为他是个钻石王老五，更不是因为我被家里人催婚，我也说不清楚我当时的内心想法，但我知道，他不会辜负我。就像星星永远看着太阳发光发热却从不嫉妒那般，我的事业蒸蒸日上，他在我背后给予我更多的鼓励与支持，我们相互挟持，婚后第二年，我们结出了果实，我任然忙于工作，他任然充当全职奶爸，为什么是他？因为他可靠。 我在干嘛？此刻的我躺在床上，估计在日渐麻木失聪。工作带给我的，基本已经消耗殆尽，我还有什么？不离不弃的丈夫，叛逆的儿子。每个晚上，他坐在我的身旁，百般温柔地向我诉说着一天，憧憬着未来，他亲吻我的额头，脸颊，将我鬓角处凌乱的头发捋顺，将我的头送进他温暖的胸膛，他眼角滚烫的泪珠滴落在我的头上，渗入我的头皮，但我无法做出任何回应。 为什么是他？趁我还能感受到他的体温，听得到他的声音，我想对他说，一生许你无怨无悔，横祸无情人有情，你在这不离不弃，我定许你几生几世。 夜深人静，他缓缓推开门，走进我，亲吻我的额头和脸颊，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是他承受这一切？我只是一个植物人，是一个废人而已。我没有机会去抱紧他，没有机会陪他去做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