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迷心窍

虽然岁月总是匆匆的催人老，虽然情爱总是让人烦恼……——鬼迷心窍

他们的爱情应该早就消逝了吧。

在我的印象里，妈妈是一个很模糊的人。在小小的我记忆里，她出现的页面太少了，甚至毫无美好可言。刚有记忆的时候，我只记得她和爸爸吵得昏天暗地两人砸了不少东西，后面是她把自己关在房间米水不进还很小的我用冷水泡了杯麦片放在她床头，再后来她和爸爸第一次一起去了学校看我，最后她拉着行李箱在一个闷热的夏天午后走了，他们离婚了。

在爷爷奶奶都嘴里，她不是一个好妻子一个母亲一个好媳妇，说起爸妈的爱情，他们摇头“一个错误”。

对她的印象太少了，她也未曾出现过我后面的生活里。

有次去了爸爸的同学会，从同学走到爱情的爸妈心照不宣从来不会同时出席。席间酒过三巡，说起往事，那是我第一次完整的听到他们的爱情故事。

看过爸爸年轻时候的照片，清秀俊朗的脸，留着旧时港片里刘德华的发型，放在现在妥妥的小鲜肉。故事梗概其实很俗不可耐，成绩优秀的学习委员喜欢上篮球少年。那个年代，喜欢和爱都很重，只能在充满光与电的眼神里、在总是碰到的巧合里、在有意无意的触碰里找到答案。

在青涩懵懂的年纪，义无反顾的相爱，终于执子之手共育生命，那为什么还是会分开呢？

十岁那年，爸爸送我去了妈妈那，见面两人没有交流，仿佛像从未有有过交集，妈妈站在一旁，看着爸爸给我交代这几天要听话不要淘气。在爸爸准备返回的时候，他问“还恨我吗？”，妈妈红了眼睛“不了。”。那时候我不懂这短短六个字的涵义，那时他们已经各自组建家庭再生儿育女。

后来，十年的时间里我和妈妈再次了无音讯，只是偶尔听到别人说起她的信息，我们各种有自己的生活。

二十岁生日，妈妈加了我的微信，我们很客气的说了些无关痛痒的问候，她问我过得好不好？成绩怎么样？……和爸爸关系好吗？

大学毕业，我第一次去妈妈家里做客，我终于可以做到心平气和的和她说话。客客气气吃完饭，她拉着我陪她小酌两杯，我和她后面生的妹妹坐在她对面，一两杯下肚，终是绷不住，拉着我祈求我的原谅，原谅她这十多年来的缺席和伤害。待她平和下来，她给我说起爸爸“……他可爱干净了，那时候大家都穷，衣服样式都是差不多，偏偏他总有些时兴的，打球的时候也很多女孩子去看他……你爸还挺浪漫，不管去哪里总会带些东西回来，奶奶一份，我一份，你一份，他都有打算……那时候你还小，我们在客厅看电视，你醒来哭，你爸爸立马就起身去抱你……”

我觉得她描述里的爸爸和我记忆里凶巴巴的那个爸爸有些对不上来，可心里有隐约有些感动。说起二三十年前来，她记忆好像从未变过的保存完好，恍如昨日般清晰，眼睛里有着光。

“……我从来不后悔，即使当着你叔叔我也可以这样说，我这辈子最爱的男人始终是你爸爸，可是是二十年前的你爸爸。”她拉着妹妹的手，“我与你姐姐的爸爸是初恋，可是那时候我们太年轻了，年轻气盛，谁也不服谁，最后就会两败俱伤……你爸爸是个大好人，是我碰到最好的人。”

短短两句话，她用来解释她与爸爸之间年少时的爱情和失败的婚姻。

此时他们都年近半百，我从未在爸爸口里听过关于妈妈关于他们的过去，但是我知道，也许妈妈还爱着她心里的那个少年，而十几二十多岁的爸爸也一定很爱当初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