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
故乡的小巷，湿漉漉的窗台。
滴答。
滴答。
母亲年轻时的背影，有很粗的辫子。什么时候回家，父母都在家。厨房的忙碌，电视剧的声音。
登山。同行一个妹子有点慢。我一直走在她后面以免她掉队。可能刚下过雨，山上很滑。好多人都在爬。过了那个山头，下面有一个小镇。镇里有几栋高一点的楼，还有街道和红绿灯。
一个朋友说让我帮他退一下本来续租的公寓。他描述那个地点，说有三棵植物。
坐在火车里，和J一起。火车开过的一段地方，地上像长植物一样长出很多岩石。黑色的，形状就像一些个微型的山。
妹妹。已经去世多年的姥姥姥爷。
发现可以看到吃到姥姥拿给我们的好吃的，别人却看不到。我会心地偷笑。
看着姥姥的背影，幸福地不敢相信这些就在眼前。
姥姥端上来一盘刚做好的热乎乎的烤鸭，我口水直流上去就抓着吃。妹妹说她没有看见。看来姥姥还是偏心，我抿嘴笑。
妹妹努力在找一些线索希望也能看到姥姥做的烤鸭。我还在吃，却忽然意识到姥姥好半天在厨房里没过来了。
会不会是，吃到烤鸭的时候，姥姥就走了？
我急忙冲进厨房，姥姥果然不在那里了。
我放声大哭。
有人跟我说：时间是个阴谋论。
如果真是这样，那现在经历的长大变老，其实就是换了状态，而不是老去。这么换下去，突然有一天，就死了。而不是以前以为的，按顺序度过了一生。
想到这里吓出一身冷汗。
在一个胡同里走，很阴很暗。走到一个休息的地方，把书包放下，外套脱下来，坐在一个石头的圆桌前，旁边是一棵大树。
手上有两个手机，一个专门播放一首歌，单曲循环。另一个就当手机用。反复听了很多很多遍，直到觉得该走了。把播放软件暂停，手机收起来，外套穿上，背上书包。
并没有往回走，而是走进了这个胡同里的一户人家。这家有布做的门帘，左右两片。门帘中间相接的地方镶了一小溜金属边。
走进去，里面没有人。好像在里面坐了一会儿，听到一个像是母亲的声音说：你别天天看那些有的没的了。净是些没用的东西。
对，不能总寻思这些没用的东西，要出去做一点有用的事。
我站起来走出这个房子，掀开门帘。门帘后面出现的不是外面的胡同，而是睁开眼帘醒来的我。旁边男朋友在工作，还没睡。我跟他说了这个梦。我还说我总是做只有故事最后一部分的梦。
他说，那是因为，你害怕自己失去创造力，所以想从梦里在结尾中拼命找回来。
我陷入沉思，看着窗外一群放学回家的孩子。
……
一下子，方尘彻底醒了。
定了定神，方尘看到窗外已经泛白。不知不觉到了二月，快要过年了。
预告： 第八章 《流浪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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