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特区不能再这样“特”

为深入贯彻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深入贯彻党的十九大和十九届二中、三中全会精神，深入贯彻习近平总书记视察广东重要讲话精神，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民营经济发展的重要讲话精神，坚持“两个毫不动摇”，以更大力度、更优政策、更好服务支持民营企业发展，深圳市人民政府于2018年12月2日颁布《关于以更大力度支持民营经济发展的若干措施》。那么做为民营企业组成部分的深圳民营书店，能否乘上政策东风，也得到这一些措施的支持与帮助呢？书店虽然是一种商业业态，为什么应该要得到特别的扶持呢？

我不讲道理，讲讲现实。

我们先看看国外对实体书店（国外的实体书店基本上都是民间资本投资）有哪一些扶持举措：

2013年，美国参议院通过了《2013年市场公平竞争法案》，该法案允许各州对年收益额超过100万的网络卖家征税，受到美国实体书店的欢迎；

英国政府对实体书店实行100年不征税的政策。英国出版公司支持独立书店抱团采购；

2013年，法国出炉“文化例外”2号法，提出对一切可联网媒介进行征税，部分税收用于扶持独立书店的经营。为了保护小书店群体，法国政府在1981年通过了《雅克·朗法》，规定图书降价的幅度。并颁布了关于违反《雅克·朗法》的惩罚条例，对违反该法律的行为进行处罚。法国政府长期免征书店所得税。而且还用大型书店的税收反哺小书店，以保证书店总量。2014年，法国政府为扶持实体书店出台了一项法律。禁止网上书店在网购中免收图书寄送费，还规定亚马逊网站在接受法国读者网购时，每本书的售价必须外加一欧元的附加费，这一法律被称为反亚马逊法；

德国政府规定，新书出版后，必须在实体书店销售三个月至半年，不能随意打折。在此期间，网络书店不得销售该书纸质版值及电子版。2002年，德国法律正式确定了图书市场固定价格政策。图书市场固定价格政策，有效保证了图书市场的价格稳定，出版物的质量和出版业的多样化。有效保障了作者的版权收入，有助于激发作者的热情，此外，还保证了各类图书经销商均可获得稳定利润，避免图书市场的价格恶战，保证了一些小书店和特色书店的生存；

加拿大政府为实体书店提供了各种直接援助和支持措施，如每个加拿大书店在购买和装配电脑设备时，政府将为其支付总费用的一半，最高资助额为1万加元；

日本和韩国政府制定了图书最低折扣，使实体书店与网络书店在竞争中处于平等地位；

韩国政府明确规定，网络书店的书架必须与实体书店同步。并对打折幅度做出了不得低于八折的严格限制。

我们再看国家对实体书店出台的相关政策：

2014年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联合财政部发布实施《关于开展实施实体书店扶持试点工作的通知》在北京、上海、南京、杭州、广州、武汉、长沙、合肥、南昌、成都、西安、昆明这十二个城市开展试点扶持工作，除了免征图书批发、零售环节增值税外，中央财政对这十二个试点城市符合条件的优秀实体书店给予奖励，这些资金将用来帮助他们购买软硬件设备、支付房租、弥补流动资金不足等等。这十二个试点城市中，共有56家书店获得共计9000万元中央文化产业专项发展资金的资助。

2015年国家继续扶持实体书店发展，将试点范围扩大至北京、河北、天津、上海、江苏、浙江、安徽、福建、江西、山东、湖北、湖南、广东、四川、陕西、云南等16个省市。每个试点省市可推荐6家实体书店，每个试点省市各下达600万元共计9600万元中央财政专项资金择优给予奖励。

2016年国家继续扶持实体书店发展，由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牵头负责组织实体书店申报2016年度文化产业发展专项资金。

2017年1月23日国务院印发《“十三五”推进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规划》的通知。通知“第十章　基本公共文化体育”中“第一节　重点任务”中“——新闻出版。”一栏谈到：推动全民阅读，加强残疾人等特殊群体的基本阅读权益保障。扶持实体书店发展，加快推进实体书店或各类图书代销代购网点覆盖全国所有乡镇。

2018年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印发《新闻出版广播影视“十三五”发展规划》的通知，通知指出“制定并落实扶持实体书店发展的各项政策措施，积极发挥实体书店在全民阅读等公共文化服务中的作用，实施城镇实体书店精神地标示范推广项目。”在实体书店建设扶持工程一栏强调“推动将实体书店建设纳入基层宣传思想文化工作考核评价体系，落实实体书店扶持政策，积极支持推动城乡实体书店建设。鼓励建设红色、古旧、民俗、景区等特色实体书店。规划、建设覆盖大中专院校及中小学校的校园书店。加快实体书店服务升级，鼓励实体书店和影院融合发展，倡导建设一批以阅读为主题的商业中心，创新商业模式和经营业态，推动一批优秀实体书店成为城市精神地标和‘最美书店’”

2017-02-06广东省出台了《广东省新闻出版广电局等12部门关于支持实体书店发展的实施意见》，意见指出“各地要根据中央要求制定实体书店资金扶持措施，省级财政相关专项资金对实体书店发展给予扶持，各级政府要通过项目补助、奖励等方式对实体书店创新经营项目、特色中小书店转型发展和群众性读书文化活动给予扶持，重点扶持一批具有示范引领作用的品牌实体书店，并根据本地实际情况加大对农村出版物发行网点建设的支持力度，对积极布局农村连锁网点建设项目和相关物流、信息等配套的发行企业项目给予补助。”

上海是一个传统的国际化大都市，和一些后来者相比，有深厚的文化底蕴，沉淀了真正有文化的群体。因此在扶持实体书店方面，开全国风气之先，带了一个好头，而且一直坚持，从未间断。我们得知，自从2012年2月上海市的扶持资金管理办法以来，全国多地都已先后出台了落实扶持实体书店的政策。从2018年开始，上海特别强调将所有扶持实体书店的资金全部给予民营实体书店，因为他们知道新华书店系统已经享有太多的资源和政策，真正有困难的是民营实体书店。目前看，单个年度扶持力度和手笔最大的无疑是北京。北京市在2018年拨付5000万元人民币的基础上2019年再拨付10000万元人民币用于继续扶持实体书店。

那么深圳又是什么样的呢？总所周知，深圳之前的帽子不太好看，是“文化沙漠”。深圳的文化人虽多，水货不少，且大多是奔着发财来的。目前虽有改观，但整体上仍然有较大提升空间。“文化沙漠”固然不好，可是“文化暴发户”也不体面。作为深圳人的一份子，作为深圳企业的一份子，代表着深圳文化形象的书店行业从业人员都想改变这个现状，都想在全国人民面前体现出一种有气质、有形象、有内涵的深圳文化形象。

在向深圳人民拜年的2019年的新春贺词中，王伟中书记和陈如桂市长谈到2018年“新十大文化设施”等规划建设全面启动，文化强市建设迈出坚实步伐。我们知道书店是一个城市的文化符号，没有书店的城市是没有文化的城市，缺少书店的城市不可能成为文化强市。深圳出版发行集团在这一方面做出显著成绩，是我们民营书店学习的榜样。我们要响应王伟中书记和陈如桂市长的号召，“深圳是充满无限生机和澎湃热情的，是不惧艰难险阻、永远奋勇争先的。”

作为实体书店的集团军，深圳出版发行集团一直在坚持实现“一区一书城，一街道一书吧”发展目标，但这对于深圳这个国际化的、有两千五百万管理人口的大都市还有巨大的市场空间。现在“十三五”已经过半，如果按照《新闻出版业“十二五”时期发展规划》要求，到“十二五”末，千人拥有出版物发行网点数提高到0.132个，基本实现“市市有书城、县县有书店、乡乡有网点、村村有书屋”的目标，对比17年深圳书店的数量，尚差两千多个书店。虽然2018年深圳新开了一些书店，但也有不得不结业的书店。如果按照2018年另外的一个数据，这个差距就更大了。我们要知道，这个差距就是深圳民营书店的巨大发展空间。

我们在调研中了解到，很多市民都非常怀念之前深圳的读书环境，虽然那时候书城不多，图书馆不大，但遍布大街小巷的小书店给了大家太多购书、读书的便利，唾手可得的图书不但充实了大家的精神生活还未他们继续学习提供了源源不断的资源。多少来着全国各地的打工者因为学习走上了成功之路啊！

不学习的民族是没有未来的民族。模仿和借鉴的发展模式始终有局限性，只有独立自主的发展才是可持续的发展。科研创造来自实践，但是图书这一学习工具必不可少。虽然互联网、电子阅读越来越方便，但传统的纸质图书尚难以被全面替代。实体书店在推动全民阅读，建立学习型社会方面依然负有相当重大的责任。

深圳的民营书店曾占领大半个图书市场，科技书店、艺术书店、建筑书店、法律书店、金融书店、读者长廊、流动售书车等辐射珠三角，引领了全国民营书店的发展，科技书店、艺术书店、建筑书店、法律书店、经融书店、读者长廊、流动售书车等辐射珠三角。时至今日，深圳友谊书城、覔书店、尚书吧、席学书吧等为深圳获得多个全国性级奖项，为深圳争得荣誉。

除了不断提升传统的经营模式，深圳民营书业还涌现多个图书领域的创新项目。思邈科技、“百遍阅”、“白丁阅读”、“致胜溯源”、微微文化等均成为领先全国的创新阅读项目。建筑书店参加原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举办的《新闻出版业“十三五”规划建言献策》有奖征文活动，从创立图书后市场、打击盗版规范市场到全民阅读和深圳全民阅读立法探讨等四个不同角度撰写了四篇文章，全部获奖，填补这个项目的深圳空白，创造多项纪录，亦为深圳书店行业争得了荣誉。

赞书店之美，犹如赞人之美。形象固然重要，内涵才有价值。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游龙则行。书店之美，在于装潢、在于陈设、在于书、在于创新、在于社会责任。深圳目前的民营书店虽然数量不多，但也是百花盛开、各放异彩、争奇斗艳。书啡生活以美著称，覔书店闪亮登场，思邈科技擅长社群运营，微微文化以培训促阅读，“百遍阅”主打环保概念，“致胜溯源”突出扫黄打非，“白丁阅读”助力平台宣传，尚书吧红酒和古旧图书，建筑书店持续安置残疾人士，荃园有如画的环境和精美的下午茶……

当然，深圳民营书店继续发展离不开政府的大力支持。和全国其它地方相比，深圳的各项经营成本都比较高，书店的运营困难较大，虽然深圳尚未落实有关扶持实体书店的政策，民营书店依然要响应号召，奋勇争先，用实际行动和取得的成绩来得到政府的扶持和帮助。同时积极向政府相关部门反映，希望能够尽快落实国家相关政策，在政策的扶持下发展得更快更好！让深圳的实体书店在已经取得巨大成绩面前，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不负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给予的“全球阅读典范城市”这一举世瞩目的荣誉称号！

过去有人强调新华书店是图书发行的主渠道，是党的主要宣传阵地，必须扶持。现在似乎没有人敢这么说了，因为党领导一切！党不但领导国企，党也要领导民企。不单是党章有规定，国家最近密集出台的一系列扶持民营企业的政策就实证了这一点。所有的媒体都是党的宣传阵地，每一个书店卖出的每一种书都是一样的！区别国企民企待遇的人一定是别有用心的人！

在2018年，深圳在经济指标、科技创新等方面创下全国四十个第一，经济总量傲视全国城市，在全国多个经济特区里面成为最“特”的那一个，不但引瞩全国，就是对全世界也产生了深远影响。为什么会借用他人文章的标题来做此文标题？就是因为扶持实体书店，国外有政策、国家有要求、省里有安排、其它地方有落实，但深圳是做为改革开放的前沿，做为有国际影响力的大都市没有作为，所以说深圳特区不能再这样“特”了。

深圳历来重视民生发展，食品、医疗和教育（读书）是民计民生的基本实事。政府在这一块的投入一直在增加。为了做好食品供应，政府扶持菜篮子工程，鼓励、扶持民营企业为市民提供安全食品；为了满足市民的医疗需求，除了建设大医院还开放更多的社康中心，鼓励民营资本进入医疗领域，将社保覆盖到民营医院和药店；为了做好市民的教育，除了不断增加的公办学位还扶持民营资本开办学校和幼儿园，并为在民校、民园的孩子提供补贴。为什么在文教卫这个大系统里面，民营书店就是“后娘”养的？甚至是弃婴！

实际上，为了摘去“文化沙漠”的帽子，深圳政府在文化领域开支巨大。有人曾开玩笑说，如果实体书店是歌舞厅，或许已经拿过一轮扶持资金了。打开政府的官网，我们可以看到每年政府出资举办的歌舞戏曲娱乐活动之多没有那个城市可以比肩。每年的读书月活动，邀请的外来嘉宾入过江之鲫。其实，扶持民营书店开遍深圳，让深圳市民生活在书店之都里，将阅读变成日常的活动不是更好吗？毕竟一年只有一个十一月。

2016年4月1日起施行的《深圳经济特区全民阅读促进条例》通篇都是表达阅读和阅读活动，仅仅有下面寥寥数字涉及实体书店“全市全民阅读发展纲要应当包括下列内容：（一）公共图书馆、大型实体书店等阅读设施规划及相关阅读资源配置；”记得《条例》征求意见稿中尚有“第21条（经营性设施）鼓励社会资本兴建书城，书店，书吧等经营性文化场所。”和“第26条（图书资源：创作、出版、发行、推荐）鼓励各类主题书店、专业书店等特色书店发展，满足市民对各类阅读资源的消费需求，促进阅读消费环境和阅读生态建设。”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别？没有书店，读什么书？讲故事吗？书店是图书遇见读者的第一场所，很多读者在书店就已经完成了一些图书的阅读。虽然有互联网，有图书电商，但很多读者就是在网上买书也是先去实体书店选书、拍照再回家上网购买在书店选好的书。

书店不是图书馆。很多民营书店没有得到政府资助，但是承担了大量的阅读和阅读推广工作，一直在做无名英雄。深圳公交电视上有一个滚动播放了很久的公益广告：一个孩子放学后到社区内退休老校长开的书店读书，从小学持续到考上大学，来向老校长报喜，老校长默默地将孩子多年留在书店的一点钱还给孩子，鼓励孩子取得更大成功，为社会做出更大贡献。

如果说要培养阅读推广人，实际上书店的每一个导购都是阅读推广人！他们会向读者荐书，告诉读者相关的图书信息。曾经听省发协的一个领导介绍过一个较为极端的例子：一个妈妈到书店想为孩子买些书培养阅读的兴趣，在找到书店的一个导购员表达了自己的愿望后，导购员和她进行了深入的沟通，后来这位妈妈在导购员的帮助下采购了十八万元的图书，在自己家里给孩子建了一个图书馆。

从很多方面比，成都和深圳都不在一个量级上。但是，2014年12月1日，成都市人民政府办公厅以成办函〔2014〕199号印发《成都市实体书店扶持奖励办法（试行）》连续多年出资扶持成都的实体书店。《2017—2018中国实体书店业报告》显示，2017年成都书店数量已达到3463家，继北京后位居全国第二，并因此获得由中国书刊发行业协会主办的全国书店行业权威盛会奖项--“2017中国书店之都”奖项，这是中国首次设立该奖项。

从很多方面比，西安和深圳也不在一个量级上。2015年西安市政府下发《西安市财政支持实体书店发展的实施意见》（市财函〔2015〕26号），2017年进行了修订。政府设立专项资金扶持实体书店，使得西安市的实体书店数量呈“井喷式”增长。截至2017年底，西安拥有827家实体书店，而到2018年12月底，全市图书零售单位网点总数量近2000家，总量较2017年增长两倍多；西安目前的人口900余万，可以说每万人拥有的书店数量超过两家，几乎十倍于深圳，差距之大，令人唏嘘。西安也因此荣膺“2018中国书店之都”奖项。

令人欣喜的是，深圳市坪山新区和龙华新区在2018年已经开始扶持辖区内的实体书店，在落实国家扶持实体书店政策上迈出了第一步。从0到1，不是数量的变化而是本质的变化。万事开头难，作为各方面条件都不太好的新区率走出这一步，我们深知来之不易，也深感惊诧。难得新区领导有如此远见卓识，令人钦佩！在此，深圳市书店行业协会代表深圳的实体书店向他们表示衷心的感谢！更代表全市读者向他们表示感谢！感谢他们为深圳图书文化事业发展掀开了崭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