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丰坐在沙发一侧，他的脸色一片惨白。那双眼睛令人胆寒，在那张惨白的脸上俨然一对黑洞。他的表情像是冻结在了脸上，既严酷又苛刻。
“你……想对我说什么？”她气息弱弱地问。
“你没有话要告诉我吗？”他的眼睛忽然对准了她，这一突如其来的直视让她猝不及防。她心里一缩，忽然感到一股寒意掠过四肢，不禁全身抖动了一下。
他个子不高，又小又瘦。他皮肤发黑，脸上轮廓分明，单看他的五官，还是相当英俊。他的眼睛很大，但目光迟滞，盯住什么东西半天也不会放开。跟他待在一块儿，会让她浑身不自在。
但他对她向来十分体贴，只要她开口，哪怕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他都不会耽搁半刻。要是她有什么烦人的事懒得做，他会悄无声息地帮她做完。事实上，为了她，他愿意做任何事。他就像她手里的牵线木偶，这不免让她对他心生鄙视。
她曾经问他：“你到底爱我什么？”
他说：“爱就是爱，说不清楚，能说清楚了，就不是爱，我只知道，你所有的一切我都爱。”
籍着他的爱，她在他面前一贯像个小孩子一样任性，她不想做的事，任谁也别想勉强。她爱幻想，喜欢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爱看那些无甚营养的肥皂剧。而他理性刻板，做事务实，不苟言笑，但在她面前，就像个失去大脑控制的人，完全受她摆布。
可她心里清楚，这个男人再爱她，也是要面子的，任何男人都容忍不了自己女人在外面给他戴绿帽子。可是，在事情没有挑明之前，他都知道些什么？假如他真的知道了，也就听天由命了，顺其自然也许是最好的办法，说到底这对大家都是个解脱。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突然，他直视着她问道，说这话时，他像是使出了浑身的力气。
“你是问现在，还是过去？”她有点懵，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如果说是过去，我在认识你之前就认识他了。若是现在，我们在一起不到三个月。”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对你不好吗？”他的语气听上去有些悲愤。
“不，你待我很好！可是我们在一起就是个错误。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我从来不关心你，也不在乎你，这对你很不公平！幸好现在发现还算不晚！”
“我不相信你说的！你是爱我的，我们有小宝！”他有些歇斯底里，说话声调也变了。
“他会娶你吗？”沉默一会儿后，他问她，“我是说，假如我们离婚，他会娶你吗？”他加重语气，又重复说了一遍。
“我想……可能会吧。”
“是他明白无误地告诉过你，还是你猜测出来的？”
李丰的眼神显然是在辛辣地挖苦。沈月也有点心神不安起来，全伟是否亲口对她表示过，她似乎没有十足的把握。
“那你真应该去问问他，如果他答应娶你，我同意和你离婚。”说完，他站起身，脸上又恢复到冷酷刻板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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