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一秀:
你好,是否还是一如既往的忙碌,一如既往在为了下一个旅行、越野比赛而忧心忡忡。想起来这已经是第十一封信件了,离最后的二十封只有一纸之隔,好像某个下午闲情雅致有个萦绕已久的念头,便能一气呵成把接下来的一半给做完。可惜我没有等到拿到才华横溢的机会,我站在十七楼的窗户除了看到外面的天朗气晴,享受微风吹拂从衣领掠过的清凉,呼吸夹杂着昨天雨后泥土被阳光照耀的芬芳。这么好的天气,像是童话故事里面公主、王子登场的场景,让每个身心疲惫的细胞都能如释怀卸下积压已久的重负,在沙滩上沐浴阳光听着海水一次次拍打沙滩的响声看着海鸥挥舞着翅膀从一个尽头马不停蹄赶到另一个尽头。我则在这个适合听着歌谣的中午看着迷人的阳光肆无忌惮给予了别人心中不免有一丝的嫉妒之情,昨天晚上有点鼻塞,在师姐精心调配咖啡与三九感冒颗粒的灰色溶液中,整个身子都为之一震,踉踉跄跄把这杯夹杂咖啡的醇厚、良药苦口的涩一饮而尽。明白到了有些东西还是分隔两地永不相见为好,这也是我喝过最为毛骨悚然的饮料,现在看到了这两样东西都要唯恐避之不及,这两件分开可以接受的东西在我用纸巾擦拭完我的嘴唇后,挂着落寞的眼神从我的词典中删除了。以后我是不是和我的爱人在某个阳光灿烂的下午,端坐在星巴克咖啡屋,看着一杯杯浓厚的黑色液体安详放在你的面前,我此时的胃正在翻江倒海,把昨天那份无义言状的酸爽都给搜罗出来。“我就不喝了,你慢慢享受这杯猫屎味的人间美味吧”,这件事情的诡异程度就和我小时候在冰箱中睡了一晚让人难以置信。大笑之余,实在想不到这两种的区别,而作为这道独辟蹊径猛药的试药者,估计效果好的话可以载入史册万古流芳,可惜这剂汤药的最大的作用就是让咖啡与三九感冒灵与你渐行渐远。屋漏偏逢连夜雨,更为不幸的是我昨天一晚上被这个荡气回肠的味道折腾到“人心惶惶”。这种让人为之动容的“美味”一直持续到了午夜时分,可能这种配方对于熬夜的人来说真是无以伦比,像是武侠世界的绝世武功——降龙十八掌,一掌就把这个蠢蠢欲动的疲劳打得稀里哗啦。
好吧,你可能会满肚狐疑心里嘀咕着:这么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还值得你在这里大书特写,看来这二十封信一瓢想糊弄过去,下次再拿这些事情来滥竽充数,我就不理他了(好像自从第六封信开始你就已经麻木了,缺乏新意的信件如死水一潭再也没有让你碧波荡漾过)。是呀!我面对时而高涨时而低潮的灵感真是叫苦不迭,而且很多东西离你的生活是多么遥远了。就像这次啼笑皆非的经历其实和你“无关痛痒”。站在我的立场上,这是一场刻骨铭心的经历,除了给你到来会心一笑我也想不出来你会作何感想,可能你下次面对两者的时候会提防一下吧。一个人的酸甜苦辣未必可以在别人眼中重现出来,贫富差距的不仅是账户的资产,也有我们对于生活的经历。上次电话的时候,面对后继无力的对话,真的可以用苍白惨淡来形容,对于一分钟可以说明的幸灾乐祸,挪用了过多的笔墨,而这些笔墨也开始软弱暗淡起来。我明明白白感触到我们在对话的漩涡中不断下沉,冒着泡,最后在难以继续的对话中惨淡收场。我所仰仗的词汇开始一个个离我而去,看着貌合神离的两个人逐渐有心无力,本来那份“隔岸观火”的快感也开始烟消云散。面对不断奔涌的画面我失去的掌控,犹如一匹脱缰的野马放时易收时难。这种众叛亲离的词语贫瘠也让我只有把“幸灾乐祸”颠来倒去反复使用。最后原本欢声笑语急转而下,把对话拖入了泥潭。我使出浑身力气用尽九牛二虎之力也难以挽救这个“病入膏肓”的对话。或许这段对话在中间戛然而止就可以回味无穷,而在我的一厢情愿之下变得后继无力。就像一件美味的糕点当你吃到七分饱的时候可以是松软甜美,真要撑破你的肚皮之时,就会索然无味还有可能徒添一种愤恨。可惜我就是那种对于话语失去掌控的一瓢,一个看着欢快的节奏逐渐出现拖拉,开始的华美表演慢慢惨淡收场。有时候我也想去感触别人的情绪,去倾听每次话语的停顿,去臆想每次对话的心跳,对于每个生活的细枝末节有个考究,可是每次的对话便沦为了我的独角戏,看到那个对话的她开始消弭在我喋喋不休的话语中。
每次的对话我都是先入为主,强行把别人口中的话语和我喜爱的刘瑜联系到一块。我开始用如数家珍的语气来掌握对话的进行,久而久之我开始“横行霸道”罔顾了对话的意义,把聊天变成了我宣泄情感的场合。效果好的话,对方说不定会被我云深雾绕的对话给弄得晕头转向,有一种对于高深的仰慕之情,对于那个衣袖飘飘的深沉欲罢不能。可是一个姿势你在镜头下摆弄太久了,便没有一种让你心头一惊的咯噔,然后我的对话就变成了三板斧式的花哨。先是引经据典、然后对于刘瑜如数家珍的介绍,最后对于脑海中恢弘壮阔场面的介绍。慢慢和写信的本意南辕北辙,原本用来感知别人生活的文字糊里糊涂演化我“炫耀才华”的工具。
而这种后知后觉我也是在不断写信中察觉的,没有预想的豁然开朗,而是下次的信件都要在脑海中逡巡摸索好久一番,而没有像和吴瑶那种从她生活的某件事情注脚。我所希望我可以通过每次的欢声笑语用文字去记录点滴,去看读者看到一个活生生的王秀岩,去把那个一秀拉下神坛接受历史的摩挲,让那个一秀开始有王秀岩的菱角,去看到一秀温婉可爱背后的坚韧、执拗、“莫名其妙”。我也想把笔墨从文章开始的游离解脱出来真真变成情绪的博物馆,让我可以从历史的泥土中找到你的遗迹,热泪盈眶把这份一览无遗装进我的口袋里。
你的一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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