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向窗外。一动不动。

我在信用卡部上班，我从18岁就来，现在已经工作了25年了。那时候银行几乎刚刚成立，我的工号是010。

为了方便服务客户，信用卡部在市中心单独租了一层楼，10楼，树了“信用卡服务中心”的牌子。我的办公位在窗边。

一个人从家到银行，再到家，三点一线，雷打不动。在这个城市里面，我平淡无奇，按时上班，按时下班，很少说话。下班以后也没有去结伴娱乐。就像电影里面的背景板一样，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据说地面的灰尘，会飘扬到大概10层楼的位置，然后固定不动了，既不落下去，也不可能继续向上走。

我就像10楼的灰尘一样，不上不下，一直停在那里。

一、公事

一个月以前，我参加座谈会。

当年跟我一起睡一个员工宿舍的老友发达了，多年不见，他从总行转到了我们分行做行长。召集我们当年的老同志，一起开了座谈会。参加人员有一个条件，工号在20以内。最后到了11个人（Cu---t，NG，怎么变成11人了？1人去世，1人被抓，2人调到外地，5个人办理内退，工号20以内就剩下11个人了）

我做为010的工号，也参加了座谈会。行长勉励我们要发挥余热，做好传帮带。

参加完会议，处长单独找我聊了聊，也是对我勉励了一番。他透露，下个月的科长提拔，行里希望优先照顾老同志，让我做好准备，好好表现。

唉，还传帮带，都要指望退休了。哪里有什么奇迹么？

处长鼓励我：虽然你人到中年，但是领导不愿意忘记你的眼睛，你要有透明的心灵，给你再去相信的勇气，信用卡部去拥抱你.......

我正在纳闷这句话怎么这么熟呢，规划科长急匆匆的走进来：

“太扯淡了，信用卡部搞活动买东西，竟然刷不了卡？！对方商场死活不让刷卡，逼得我们今天去领了现金，明天去花。几十万的现金啊，就堆在办公室，处长你说咋办啊？”

处长看了看规划科长，看了看我：

“你和他值夜班看着钱！今晚夜空中会有最亮的星”

二、夜晚

晚上，我和规划科长买了卤菜和啤酒，在办公室里吃吃喝喝。虽然说是几十万元，但是我们心照不宣，我们在一个普通的办公楼里，怎么会那么不巧，贼来偷呢？

两个人喝到脸通红，规划科长对我神秘一笑：隔壁KTV新开张，可以唱通宵啊，晚上2点以后免费哦。

我摇摇头：我从来不去的啦，歌都不会唱......

规划科长点点头，没有说话。

我慢慢睁开眼睛，星光如水一样，透过窗户，倾泻在办公室地面上。夜晚的凉风，拍打着窗帘，发出“息息簌簌”的声音。

我慢慢转头四处看看，唉，我一定是喝多了，风吹着脸，好舒服。

不对，等等！怎么会有自然风？我和规划科长一下班就把窗户关上了啊？

我心里腾的一下子，酒醒了。赶紧爬起来，

一个人影在保险柜前面。我喊着规划科长的名字。

对方慢慢的转身，闪亮的星光，慢慢洒在对方的脸上......

长长的头发覆盖在脸上......（Cu---t，NG，嗨，这句不对，画风不对，这句话删掉）

“兄弟，不要动，我拿了钱就走”一个低沉的声音，从白口罩后面发出来。（这回对了）

我一惊，不禁后退打了一个趔趄。

不是规划科长，这小子肯定去KTV混通宵去了。

怎么办？是等太阳先升起，还是等意外先来临？（Cu---t，NG，嗨不对，您不是不会唱歌吗？......）

我想起了老行长的话，想起了处长说的下个月提拔。

我“敖”的一声，冲了上去。

办公室里桌子椅子倒了，电脑显示器、水杯四处乱飞......

窃贼奋力挣脱了我，跑了。我颓然的摊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我望向保险柜，柜门已经被打开了，几十捆人民币，就这样散乱在地上。

虽然我在银行工作，毕竟是信用卡部，还很少有机会看到这么多现金。红红的纸，散发着诱惑......

我拨响了处长的手机。

三、结局

规划科长走到我面前，用手背碰了碰我。“还看窗外呢？都下班了，还不回去？”

我转过头，很气愤的说：“处长怎么回事啊？一个月前我帮助他保住了几十万的公家财产，帮他清理了现场，帮他避免了一次重大事故。为什么这次科长提拔没有我？”

规划科长递给我一支烟。

两个人相对无言。

过了很久，规划科长悠悠的说：

“我了解你心底的孤独和叹息，会流泪的眼睛，你所有痛苦都留在心里。

跟你交个底吧，其实上回那个事，是一次内部测试。”

“啊？”我瞪大眼睛，看着规划科长。

“其实，你是通过了测试的，第一你没有跟我出去玩，算是遵守职责所在；第二你跟歹徒顽强搏斗，其实那是我，我花了很大力气才挣脱你。曾与我同行，消失在风里的身影，是你”

我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曾与我同行的身影 如今在哪里？就在我对面。当时你不怕出事么？”

“嗨，这算什么啊，我当兵转业进银行，对付你是有把握的，不会出什么事情的。再说了，我们是外部租的楼，一没有监控，二没有保安，怎么会出事呢？

老行长希望提高选拔标准，严格检查入选后备，我们才搞了这么一出啊”

我更疑惑了，“我通过了测试，那怎么没选上科长呢？”

规划科长突然严肃起来，目光如炬，看着我：

“你为什么拿钱？那天晚上，你为什么拿保险柜里的钱？”

我低下了头。“我，我迷失在黑夜里”。

规划科长继续：“保险柜里每一扎钱，只有外面两三张是真钱，里面的都是练功券填充的。你一辈子在信用卡部，当然看不出来了。”

“算了，不用还了，处长说就给你了”

“处长大发雷霆，拿钱就拿钱，为什么不整扎整扎的拿钱？而是每一扎只抽取了两头的各一张！你tmd抽了一个小时以后，才给处长打电话。你累不累？”

“处长说：如果你整扎整扎的拿钱，他也会提拔你，因为整扎拿钱有魄力！

你的表现太遗憾了......”

友情出演：

处长：冯小刚；

规划科长：郭冬临

信用卡部大叔：葛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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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在里面了，歌词一句都没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