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门尼德的思想从根本上来说,就是对于克塞诺芬尼思想的一种深入的阐释。他的言语基础就是来自于克塞诺芬尼:感官是欺骗我们的,通往真理的唯一途径就只有理性。在这个语言基础上,他提出了“存在论”。他认为,存在是唯一的,永恒的,不变的。它也不为其他的对象所生成。
一个经验主义或者实证主义者阅读巴门尼德应该是很痛苦的事件。他说,存在物是存在的,是不可能不存在的。它不是被产生出来的,所以也不会消灭。如果它是从另外一个存在中被产生,它就不是一个存在。对于存在的理解,既没有过去,也没有现在,也没有将来。它是永恒,不动,完整,唯一,无限。
很多人可能会向巴门尼德提问:面包是不是一个存在,面包由面粉生成,面粉是不是一个存在,继续下去,小麦是不是一个存在,小麦的种子是不是一个存在?难道它们不是一件一件推递生成的吗?巴门尼德会这样回答你的问题,他反诘说,你说的面包是哪一个面包,是泰利士手中拿着的那个面包,还是赫拉克利特手中拿着的那个面包,或者是毕达哥拉斯手中拿着的那个面包,还是穿越两千年之后,一个叫做刘国斌的人手中拿着的那个面包?
用庄子的话来说,就是,上面这些人手中拿着的面包,哪一个才是“真正的”“面包”?换言之,这些人手中的面包,形态,颜色,口味都是不一样的,哪一个面包才是正确的面包?当然,你可以回答说,它们都是正确的面包。不过这样,你就抹杀了对象的同一性(唯一性),因而无法认知这个事物的本质性特征(我不知道这个表达是不是很准确),很可能把它和别的东西混淆。比如面包和无酵饼,和馒头,和肉包子菜包子腌菜包子等等。
这个只能是这个,而不能是那个,它是永恒,不动,完整,唯一的面包。当然,这是我自己在胡扯,巴门尼德决不会用这种毫无思想营养的方式来和他人讨论这些毫无思想营养的问题。我这么来阐述巴门尼德,的确太庸俗了,而且也太给他脸上抹黑了。我要为我上面所说的这些话向他道歉。
我的意思只是说,一个经验主义者,实证主义者,感性主义者,根本没办法和巴门尼德进行交流。前者注重的只是现象世界,而后者注重的却是本质世界。在巴门尼德那里,从来没有“透过现象看本质”这种话语方式。现象就是现象,本质就是本质,认知的渠道和方式都是不一样的。
还是回到我前面所讨论过的问题上来。你怎么认知“人”这样一个“类”?一个个别的,视野受局限的人,甚至连人的皮肤的颜色都不能给与肯定。因为他不可能知道作为人这个类,会有多少种肤色。所以作为一个个别的人,他的感性认知永远是片面的,不可靠的。
所以,巴门尼德说,思维与存在是同一的。也有人翻译为:作为思想和作为存在是一回事情。他的意思是说,在感性认识中不可能确立知识与对象的同一性,唯有理性认识才能达到这一点。
其实克塞诺芬尼也是这个意思,不过他提出来,只有神才能认知这个世界,弄得大家感觉到他是一个神汉一样,而忽视了他要表达的真正的理性意义。
克塞诺芬尼和巴门尼德的这些意见,很难为人所接受,主要是他们否定了感性的认知方式,同时,巴门尼德说存在是唯一的和不动的。大家都觉得完全背弃了我们的经验和常识。要知道,他的思想基础本来就不是建立在一般人的经验和常识的基础之上的啊。
显然,巴门尼德没有对人们的诘难作出更为深入的充分的解释,于是引起了更多人对他的不满。于是他的学生芝诺站出来,为自己的老师辩护。
芝诺的辩护词,到今天还为人们所不断地讨论,因为他的论断太让人感到纠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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