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教爷爷,美国人,来中国大概是有二十年了,花白的头发,胡子也是花白的,深深的眼眶,棕褐色的眼睛,背部微有些弯,但看着还十分矫健,身上总有一股奶香味,大概外教爷爷不吃荤靠奶制品补充营养,有四十年了。
外教爷爷说话极为诚恳,话语间习惯带着些手势,外教爷爷跟人说话的时候会诚恳地看着别人的眼睛,讲说一些故事或者话语来传达一些道理,要你懂得似的。
外教爷爷的课堂十分有趣,外教爷爷会用丰富的肢体语言来吸引学生的注意,所以课堂上气氛总是很轻松,学生们都是十分随意的。
寒冷的冬天,风吹干了所有的树叶,所剩无几枯黄的树叶挂在枝头,那时候天总是灰蒙蒙的,班里的学生都走完了,屋里灯火有些许的暗,外教爷爷一个人坐在靠着墙边的电脑前,电脑里还放映着美剧,他看见我暂停了美剧跟我打招呼,我说明来意,表示想旁听外教爷爷的课,外教爷爷说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份了,并没有剩下多少课,下学期有时间是可以来的。外教爷爷的教室里讲台的台阶上放着一只电暖扇,暖色的灯光来回的转,映的周围红彤彤的,讲台侧面分别放了两张地图,左边是世界的,右边是美国的。窗台跟桌面上都放了几盆花,冬天也是开着的,前面的桌面上放着好多杂志,有中文的也有英文的,供学生翻看和阅读,学生的课桌是竖着放的,共两列,两排桌子放在一起是一列,中间是走道,教室后面放了一辆山地自行车,外教爷爷喜欢骑自行车,我是常看见的,墙上贴了一副清明上河图,外教爷爷是喜欢中国画的。
春风染绿了柳丫,染黄了迎春花,染红了朵朵桃花,大地上一切渐渐的彩了起来,新学期到了我去上外教爷爷的课,外教爷爷每次看见我总会很开心的给我打招呼,外教爷爷的课堂是有流程的,课堂开始前总会一直放着英文音乐,几次课内是不换的,上课的时候会让学生掷筛子决定上节课给出话题的演讲顺序,一个人大概需要一两分钟,不要看稿子的,演讲完外教爷爷会点评鼓励的说一些话,之后会看课本带着读一些文章对话之类的。外教爷爷上课的时候喜欢有意无意的穿插一些思想教诲,或者新闻式的或者故事式的,内容都是关于博爱之道的,我想大概不是随便说进去的,每次提一些,时间久了总会有影响的。
外教爷爷信基督教,总会在恰当的时候向别人传达仁爱之道,我第一次见外教爷爷的时候外教爷爷就送了我几本关于这方面的读物,熟悉了之后外教爷爷也会不时向我推荐一些读物,总是关于博爱的。外教爷爷待人也很好,班里的学生总是外教爷爷主动打招呼,若是外面有人来送水修东西,外教爷爷是极为殷勤的。
我一共上了外教爷爷两个多学期的课,每周一节,这是我自己也感到惊讶的,也许是因为外教爷爷诚恳的为人,让我不忍心中途而废。外教爷爷微信平时没什么动态,但是我若发他是肯看的,若是我出行几天没有动态消息,外教爷爷会主动找话题联系我,确保我有没有遇见什么事情,这总让我很是感动。
今年夏天的五六月份是我最后几次见外教爷爷了,熟悉久违的教室里,外教爷爷惊喜地看见我走进门来,十分开心的给我打招呼,寒暄后,我从背包里拿出一只在海边特地挑选的海螺吹哨送给他,这是外教爷爷在学校里的最后一个学期了。外教爷爷上课习惯用吹哨,脖子里总挂着一只红色的吹哨,吹哨代表着上课以及保持安静或者喝彩开始演讲表演节目等等,总之作用很大。四月份期间外教爷爷外出了,教学楼里的教室门关了很久都没有开,我还以为外教爷爷已经走了,后来才知道外教爷爷只是外出了,还要回来的。
六月份外教爷爷的课就停了,只剩下考试,经过教学楼经常见门外排了长队等待口试的学生,再后来终于学生也没有了,门也是常常关着的。后来我曾多次在学校西操场里碰见过外教爷爷,外教爷爷住在操场附近的家属楼里,操场应该是常去的,有一天下午天十分阴沉,还打着闪电,隆隆做响,像是马上就会有暴雨似的,操场上只有很少在行走的人,我只刚走了一两圈,抬头突然看见不远处外教爷爷的身影,外教爷爷在我前面慢慢的走着,看样子十分深沉,像是思考东西走了神似的,对天空里裂开的闪电丝毫不为所动,好似正是因为这样的天气外教爷爷才出来走的,此刻课堂里十分有趣慈祥的外教爷爷竟然变得这样深沉,我感到在我面前的不再是一个可爱有趣的外教爷爷,而是一个历经风霜的老人,我终于没忍心打扰外教爷爷,望着他的身影转身默默的离开了。再有一次是我正要从西操场上走,绕出栏杆就碰到了外教爷爷,外教爷爷是刚好正要去散步,他看见我向他打招呼总是开心的叫出我的名字,寒暄了几句,我问他不教学了去哪,会不会离开中国,外教爷爷说他喜欢中国,不想离开中国,因为中国很安全,普通人没有枪,没有武器,也就极少有暴力,美国跟其他国家则不是这个样子的。
现在外教爷爷已经不在这里任教了,人也不在中国了,外教爷爷目前在芝加哥,等待着他亲爱的女儿孩子的出生,真正的要当一个“爷爷”了,至于还回不回中国,我想应该是要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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