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清瘦的妇人坐在一株月季花傍边的石凳上,望着眼前的粉色花朵,她出奇的安静,这是少有的,这几天都没发病了。在没发病的情况下她就像一个正常的人,一个正常的人当然也会有一个正常的思维能力。这粉色花辨象一个少女的肤色一样,自己也曾有这种粉色皮肤,只是好遥远,得在大脑搜索好深好深……
有人在喊她吃药了,她转过身来,傍边的两位小护士都绕道走开,在远处悄悄地议论开来:"这么弱,这么文静的女人怎么会杀人?"
"是啊,听说还放火烧了自己的房子。"
阿花微微笑了一下,便回忆起来。
1968年正是生产大跃进的阶段,阿花着两个又粗又长的辨子,挑着担子,迎面相撞记工分保子,保子是村子里最有文化的人,初中毕业的,因文化大革命休学了,一直在村里记工分,那天他正去找村长,碰到了阿花。
"阿花-一"有人叫
眼前的女孩爬起来便什么也没有说,捡起千担直插一个麦垛,用手抬起直插另一个麦垛,蹲下身子,放担子往肩上一起,便麻利的走开了。
阿花?保子在心里嘀咕,不就是村长的幺女儿吗?而他此刻正是去找她父亲的。没想到他女儿不仅人漂亮,做事还敏捷,不怕吃苦,这将来谁要是能娶她做老婆,不知得有多大的福气。想想自己是个穷小子,耸耸肩,岷岷嘴,抖抖身上的灰尘,那些思想也随之抖掉在泥土里。
村长正在家里写通知,见保子来了头也不抬一下,叫他自己去倒水喝,他先在土茶壶里倒了一杯给村长,然后才给自己倒了一杯。
"小保,来帮我写个通知,晚上所有不认字的人都要到村口老张家去扫盲。"村长把笔交给保子。
"小意思。这个我们村还没有开始呢。昨天上面刚发的文件,你们这么快就执行了,张村长真是雷厉风行呀!"
唰唰几下,保子就写好了。张村长拿起来认真的看着,这字写得四四方方,平平稳稳的,都说看字如看人,村长在心里赞许,这个小伙子不错,又懂得礼仪,将来有前途,不知道有没有说亲,这样想着就问他:"小保这字写的漂亮,在大队里是屈才了呀。"
"村长过奘了,我现在己很好的了。"保子有些不好意思。"我要回去了。"
"哦,那好吧。"张村长本有一肚子话想问,却又觉得唐突,就装摸做样的送他走了。
2结婚
阿花在昏黄的煤油灯下熟练地纳鞋底,每次纳到正面时便用手把索子线用手挽一个结再插针,这样纳的鞋底要比别人的防滑耐磨,就是要麻烦很多,每纳一针便拿针在头发里轻轻擦拭一下,就像在打润化油一样,可以减少阻力,拔针轻松一点。
老村长坐在对面,一包大公鸡烟己快抽完了,呦黑的脸在昏黄的灯下,能看见带着一丝微笑,他己经把五队李村长来提媒的事给阿花说了,这结果他早已布下了铺路的,自从他看上了保子之后,便傍敲侧击的问过保子队里村长了,了解了他的一切,李村长也心知肚明的,做了一个顺水人情,给两个孩子牵了一条红喜线,做了一个大媒。
阿花默不做声,从小就知到自己的婚姻是由父母做主,媒妁之言的。老爸今天只是通知一下自己,她同不同意都是一样的结果。今年已经十九岁了,也该嫁人了,母亲早就盼着这一天了,当然最想自己出门的是两个嫂子,侄子已经七八岁了,没有房间睡,还与哥嫂挤在一个床上睡觉,若自己早点出嫁,侄子就有房间睡觉了。
灯光渐渐暗了下来,阿花用针挑了一下灯花结,火苗又蹿高一些,光线就亮了很多,她看着闪烁的灯光发呆,这灯花拔一下就亮许多,自己的心里那一个花结又是怎样的呢?她永远也想不到这个保子就是她的生死劫。
婚礼很快就来了,保子穿着一身新衣服,中山服,帅气十足,高高的,他今天朝气满满,这是他出生以来最高兴满意的事情,自从村长说给他说媒那天起他的脸便成了一朵花,笑魇如花,没想到自己能如此好福气,能取到阿花,他将一生好好珍惜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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