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着长队,我一边整理文章一边照看孩子,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快到扫码入口,一个大妈插进来,孩子小声嘀咕,我摇头制止她们继续放出言辞,相安无事地进到帐篷里,前面的一个年轻妈妈着急地四处看,把女孩留给插队的大妈就想从铁栏钻出去找人,我制止了她,让她返回入口。
快到扫核酸码的柜台,我提议插队的大妈带女孩到后面拐弯处等孩子的家长,大妈犹豫不决,眼看就到轮到自己,出声叮嘱女孩,让她自己去那里等。当五岁的女孩慌乱摇头时,她看到自己的母亲,还有两个哥哥,哥哥们的母亲,心安定下来,
母子三人安静地排在我们前面,插队的大妈指责我的建议,口若悬河地诉说着,我们四个人静静地听着,周围的嘈杂声并不影响她的发挥,女孩的妈妈感恩载德,抱歉地看了我一眼。
做完核酸,心心问我,姨妈,为什么插队你都不管,却管我们的嘴巴,不让说,不让念,文明礼貌,公平公正,不是要大家一起维护吗?
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在马路上走着,只觉得灯光很温暖,街道还是很昏暗,莫名的心酸。
文明礼貌,公平公正在疫情面前都是那么脆弱,一个大妈的插队处理不好,就会像一块巨石投入湖面,所有的平静都不存在。
上千人的队伍陆陆续续都有人插进来,大妈只不过耍了点小聪明,趁着孩子玩石头剪刀布就插进来;小女孩的妈妈只不过是着他人之急,在茫茫人海中寻找那母子三人。仅仅四人的插入,对我们来说不过几十秒的等待,而后面的队伍又何止几十秒,四个变八个,八个变十六个,如此反复,十分钟又十分钟,一小时又一小时,拥挤的人群中能有几个心平气和,焦虑,烦躁,愤怒,埋怨早已渗入到血液里,一旦有一个触发点就会轰隆巨响,人挤人,人踩人,人撞人就成了伴奏,一起演绎悲剧的哀鸣曲。
沉默未尝不是一种维护和平的力量,它是很微弱,很卑微,很委屈,却是不可估量的沉淀。在动荡不安的时期,言论具有无穷的杀伤力,在病毒面前却是俯首跪拜的奴隶。
一行人回家吃饭,在饭桌上,我跟孩子们讲诉了一个新闻事件:一家三口被灭门,只一个六个月大的婴儿,只因楼上楼下隔音不好,楼下嫌楼上太吵闹,直接拿刀上楼灭口。
看着停顿下来的孩子们,我慎重地说,不要太低估阴暗的威力,也不要为了一时口嗨而把自己置于危险之地。在愤怒,暴力,怨恨面前,越是激怒对方,越是离死神更近,还不如及时沉默,寻找合适时机自救或求救。
安静的吃完晚饭,孩子们各自主动去做自己的事,而我还在等待那个吃饭最慢的贝贝,刚开始赌气说不等她,后来想想等她一起去琴行练琴才是最佳选择,于是冷静下来,不催促,让指尖触碰面前的琴键,可强可弱,可快可慢,每一首曲子都有它的性格,有些开朗,有些阴沉,有些活跃,有些沉闷,而休止符却独立存在,总是留下空白让人回味刚刚听到的或是让人联想起某些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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