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西北风情

      沿途的隔离带向后倒去，路边垂的柳在风的鼓动下恣意扭动，花枝招展。还有间隔的青松，屏住呼吸，尽力收敛着，但那欢快的笑意已在脸上绽开，像站着军姿的娃娃，稚嫩而滑稽。越过这对活宝，目光所及，西北的豪情显露无遗，连绵不绝。

      远处的黄土高原，一个山头牵出一个山头，各种绿点缀着，一簇簇的、一棵棵的、一片片的、高的、矮的、稀疏的、茂密的，这些变化映在眼里，它用各种不同深浅的绿展示出来，你虽叫不上名字，但就是能够很容易的区隔，放到一起那么的赏心悦目。裸露的黄土，是被雨水脱掉了外衣的缘故，有时候风和阳光也不闲着，会俏皮地参与进来，不仅褪去一件件衣物，还会扬起沙尘，似乎要营造一种浪漫和仪式感，让人害羞地眯着眼看。唉！这拙劣的演技。裸露的黄色肌肤和繁星点缀着的绿，共同编织出了强壮、粗犷、迷人、健康的西北风情。

        延绵的黄土高坡，矗立在沿路的两侧，时间的身形在壁褶里存储，深的沟壑、浅的折痕，雨水的冲刷、阳光的直射、风的抚弄，一遍遍、一天天、一年年，即定格在历史的年轮里，也演绎着当下的发生时。黄土高坡是一种丈量工具，用来丈量时间和人文，成为空间里的表达，它是行为艺术家。

        视线随着路线的延伸变化，阳光不同角度的投影，变成采风的少年，将山上千万种绿，不断变幻，作为幕布在上面作画。

      捯饬出的绿太多，还嫌单调，偶尔画一窝红花、再框出几块快要成熟的玉米地。这还还不够，不够活泼。再添些成片的羊群、悠闲吃草的牛（黄的、黑的、花的、老牛还有小牛。还不消停，还要画奔腾飞驰的马驹，一笔又一笔，忽然就有了人间烟火，加几笔三两人家就趴在山上、就好比随手撒下的豆子，自由散漫、没有规划，便多了几分自然，然后从一个烟囱冒出白烟，张牙舞爪，应该是用牛粪在烧…画作到此，自然而然就生出了人，在黄土高坡、在群山，目光所及不见，但又无处不在，人与自然和谐共生。至此，西北原有的的自然景观，又多了人文风情。从一个村落开始，从一头牛，从一片金光的玉米地，从一片土地牵出另一片土地……

      车子还在行驶，驶入隧道，灯光微黄，闭上眼睛，景色在脑海里翻阅、提取，有了充分的留白，十分享受。

      我知道，过了隧道就来到了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