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唱歌的爬山虎

作者: 林深时见梅花鹿 | 来源:发表于2022-08-14 08:43 被阅读0次

小女孩生病了,被禁锢在白色病房里,不能蹦蹦跳跳,不能嬉笑打闹。

每天她都会安静躺在床上,呆呆望着输液器。她知道流眼泪已经没有用处,就算妈妈的怀抱也只是暂时的。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数着透明管里的液体一滴,两滴,三滴,四滴……看它们排着队不紧不慢地跑进自己身体里。小女孩数累了,也就慢慢睡着了。当她醒来,那长长的管子已经被漂亮的护士姐姐收走,只留下一小块白色的敷贴趴在手背上,柔柔弱弱。

这时候,才算给了她短暂的自由。输完液后,她喜欢趴在窗台上,窥探外面的世界。窗外有一处小池塘,里面的鲤鱼游来游去,小女孩喜欢盯着大鲤鱼数数,一条,两条,三条……永远都数不清,小女孩嫌大鲤鱼太调皮,噘着嘴生闷气。

不看鲤鱼了,她就开始对着窗外唱歌,每天都唱,每天都不重样,到后来,幼儿园的歌已全部唱完,嘴里就开始嘟哝着自己编的歌谣,连名字都是即兴的,比如不听话的大鱼、鱼宝宝找妈妈、吵架的小鸟等等。明明自己一个人,却和自己玩得很开心。

小女孩的歌声像风铃,吵醒了在窗外墙角睡觉的一株爬山虎。从此这株爬山虎成了她忠实的听众,小女孩唱歌时,爬山虎就竖着耳朵倾听,时而大笑时而手舞足蹈。小女孩自言自语时,它也会偷偷附和,频频点头。它知道小女孩生病了,它想要安慰她陪伴她,所以它努力生长触脚,努力攀爬墙壁,它想爬到窗台上和小女孩打招呼,和她一起唱歌谣。

它爬呀爬,白天拽着太阳爬,晚上拉着星星爬,终于它离小女孩的窗台还有一步之遥。那是一个清晨,那时候还是小女孩输液的时间,爬山虎还没有听到她的歌谣。它马上就可以趴在窗外,和趴在里面的小女孩对望。它趁着微风轻轻伸展了一下腰肢,整理了一下须发,在窗外悄悄探出头来,激动而欣喜。然而窗户里面并没有它心心念念的小伙伴,迎接它的只有一张干净洁白的床,空荡荡的。

小女孩那天早晨出院了,再也没有回来。

爬山虎依旧安安静静趴在窗外,探着脑袋,它没有离开,它一直都在。它每天就趴在窗外唱歌,唱给后来每一个住在这里的生病的人听,这些歌都是当时小女孩唱的,有不听话的大鱼、鱼宝宝找妈妈、吵架的小鸟等等……

爬山虎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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