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初遇)
乙酉年八月十五,风起飒飒,夜凉如水。这天正是中秋。天公好似不愿作美,厚重的云霄遮住月亮,月淡星落的连人的影子也映照不出,很多人家见此便早早的都睡了,除了几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与往日无异的在老街和巷子口回荡。这夜透着阵阵寒意,也透着我对往事的怀念。
“明明是中秋,月亮为何一点都不明朗,真是坏了小爷的兴致。
不过你这庭院倒是不错,“蟾宫深藏,桂花作香,很应景嘛。”
祁秋端起酒杯,轻声微语,言罢擦了擦嘴角的月饼碎。
我摇头笑了笑。“你千里迢迢来我这轩月庭,不会只是来找我喝酒的吧。”
“你的蝴蝶刃多久没见过光了?!”他突然冷眉正坐对我问道。
“嗯,你什么意思?”
“有单生意,想请你一同携往。”
“说来听听。”竹栏上的一帘幽纱此时被风卷起,四周抽干空气般的安静令人窒息。
他一口饮尽杯中烈酒,抛下酒杯,翻身拔出佩刀,一时间舞得犹如下山猛虎般威武霸气,又如出海蛟龙般灵动自如。我只知道这把刀是他祖上所传已经掠过千年光阴,
凡器刃多年未毁,必出灵性。只见得深墨色的刀身溢出不尽的寒意,此刀足有三尺三寸,刃上寒光四射,御风微吟,出的鞘首,便似有勾魂摄魄之感。传说乃是闻名千古的铸剑大师欧冶子所铸。铁是寒珠墨璃精钢铁,柄是混金镀上紫檀身。只一瞬间,他回身将刀收入刀鞘,移步坐下,眼色平静如水,眉间虽带着笑容,却看不出任何笑意,随后就这么上下打量着我。
“你看我干嘛?”我一脸诧异的表情,希望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知道,我的脸色现在一定很好笑。
果然,他仰面大笑道:哈哈哈!这么多年了,你是一点没变。也罢,生意的事明早我会详细告知你。我困了,先回房了。背影一手提着酒壶,一手高举向我挥动表示再见。我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越走越远。我知道他若不想说,多问也没用,索性等到明日详谈。 只是这些年,你变了太多太多。刀也冷了太多。让我觉得陌生觉得不安。
眼前这个锦衣黑袍少年,常常语言轻佻,举止浮华随意,却任人怎么也想不到他竟曾是百姓口中的神捕。
我第一次见到祁秋是在五年前的一个傍晚。破庙里的我正靠着一尊泥塑醒酒,嘴里哼着青城调,案台还放着没喝完的几壶好酒。
他带着三个人走了进来,虽然一身素衣与寻常百姓无异,可我只一眼便看出他们不是等闲之辈,抛开几人严谨的行为举止不说,光是此人的眼神就让我心底一凉。这种眼神我似乎在哪里见过,那是一种不畏惧一切,傲视天地的眼神。
他把佩刀扔给后面的人 转身便问:“兄台,你这酒可卖得。我弟兄几人连夜赶路甚是口渴,
附近也不见酒庄,还好路遇这间破庙,闻着酒香便进来了。”
“口渴喝了便是,我又不是酒夫,卖得什么酒。”我不喜欢这种感觉,又是醉酒在身,所以没好气的说道。
嘶~兄台听口音莫非是峡关山人氏?!”
正是,如何?
我叫祁秋,敢问兄台…?
顾姓单字一个“玉”说罢打了个哈切,准备翻身入眠。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不满。悻悻的提着所有酒壶走开,然后把酒壶分给其他三个人,自己坐在墙角边喝酒边发呆,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夜阑人静,等我醒来已是三更天了,屋内燃起了篝火,四周空空荡荡只晾着两只熟透的兔腿。这篝火的火候大小及位置掌握的极好,灰烬也不是很多,想必他们是刚走不久。
“明明是大白天的不走偏偏扰我清梦,却在这深夜三更的赶路,真是些奇怪的人。
哎,可惜了,我的几壶百花酿啊,就换来两只兔腿。 算了,吃饱睡足准备干活了!”
祁秋,祁捕头,我们一定还会再见的。我起身伸手摸了摸怀里的振翅蝴蝶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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