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门前要盖新楼,自然少不了许多的民工。
自四月起,每天天刚刚亮时,就有一群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的民工们来这儿上班了。这些人中年龄最大的那位看起来约莫有六十多来岁了吧,黑乎乎的脸上满是皱纹,腰看起来已经不怎么直了。总见他穿一件灰蓝色的衬衫,一条旧兮兮的蓝色运动裤,一双黑布鞋,干活时也不见他戴手套、戴帽子什么的。
每天上下班路过时,也没听他说过话。要么见他开一辆小型挖掘机,往搅拌机里倒沙子;要么就是提着水泥桶,给大工们打下手;有时那辆挖掘机坏了,他又在车下“叮叮当当”地修着。
过了好长时间,我才发现从离我家不远的帐篷里走出来的还是他,大概值班看守工地的还是他吧。
工地刚开工时,我常常因为修楼而堵死了通往学校的最近的路而抱怨,也因为每天从早到晚的工地嘈杂声而气愤。慢慢地,每天看着这位和我父亲差不多年岁的民工大叔时,也没有那么多牢骚了。
因而,每天进出家门时多了一件事:总会有意或无意地看看那片杂乱的工地,看看这位大叔。
工地休息时,见他拿出一些纸片儿,慢慢地卷着什么,(后来我才知道他在卷烟。)接着慢慢地品尝着他自制的“劳动成果”,吞吐着烟雾,看起来很惬意的样子。有时也见他不声不响地坐在帐篷前的水泥袋上,一脸的凝重,或是生活的沉重令他无语,或是担忧着家人的安康,又或是……他总是无声无息地坐在那个“板凳”上。
七八月时,天气特别热,尤其是在中午时分,酷热的阳光似乎能把大地给烤焦了似的,若是稍不留神给晒脱了皮那是常有的事儿。中午两点过时,我们要去上班了,路上的行人要么打伞,要么戴着太阳帽,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生怕被毒辣的阳光给晒着了。再看那位大叔,头戴一顶棒球帽,衬衫袖子挽得老高,赤裸着的胳膊红红地,也不见戴有手套,佝偻着身子,要么忙着提水泥,要么开着那辆小型挖掘机,满脸地通红,汗水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渗透了那件很旧的衬衫。
我们这里的冬天来得早,一般就在十月中旬吧,早晚就已见得一些老人孩子穿上棉衣了。随着天气的转冷,那位大叔也不再出来坐在外面的"板凳"上了。只在上班时见他出来,穿着一套很旧的米彩服,衣服看起来鼓鼓囊囊的,可能是天冷了,加厚了衣服了吧,还是那双常见的黑布鞋,看起来已经很旧很旧了。脸上明显比春天刚来时黑了许多。
终于,看到一些工人们给大楼外围加保温层了,工地上清净了许多。也不知什么时候,那个离家不远的帐篷也不见了。
现在,每天继续行走在这条离学校最近的路上,时不时地看看这崭新的大楼。那位民工大叔的模样还是那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黑乎乎的脸上满是皱纹,灰蓝色的衬衫,旧兮兮的蓝色运动裤,一双很旧很旧的黑布鞋,佝偻着身子,来回于工地四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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