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语塞着耳机,慵懒的伏在课桌上。视线不偏不倚刚巧可以捕捉到正在低头演算的顾瑾。
看着他安静地侧脸,景语在心里叹息着,自己和他果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呢。似乎在每一段有他的记忆里,他总是乖乖待在座位上,拿了纸笔在努力钻研着某一道理科题目。
景语明白,顾瑾还在为即将到来的最后那场考试而尽力。可他明明有着那么优异的成绩……既然他都没有丝毫松懈之意,那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在这里懒散地发呆?
景语猛地直起身子,有点自嘲地笑了笑,从挂在桌侧的书包里拿出一本练习册。才刚翻开,安格就凑了过来:“什么嘛,小语,你别和我说你打算学习了。这都是最后一节课了,你干什么不好好珍惜这最后的几分钟呢?”“对呀对呀,这可是我们同窗生涯的最后一天了。”莫诗婷拿了一叠刚洗好的扑克牌附和着安格。
最后一节课了吗?景语一怔,也许过了今天就再也见不到了吧。想到这里,她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看顾瑾,他还是和以往任何时候一样的认真专注。
“不了,格子,诗婷,你们玩吧。”
“还是你不想玩扑克,想让我帮你占卜一番呢?”莫诗婷说着就去桌斗里翻她的宝贝塔罗牌。
景语轻轻地摇了摇头,也是,最后再多看看他吧。
景语收好了练习册,继续伏在桌上,以和刚才相同的姿态,侧着头,看顾瑾。
“小语,你真是没救了。”
景语才不去理会格子她们起哄的声音,既然这都是最后一节了,那就再最后放肆一次吧,再好好地看看他,亲爱的顾瑾。
像是刚刚解出了一道难题,顾瑾将手中的笔丢在桌子上。他猝不及防地转头,和景语打了个照面。两人的目光僵持了几秒,景语慌忙将头埋进臂弯。他应该只是想看看挂在教室后墙的万年历吧。
果然呢,还是不能好好地面对。景语不敢再抬起头,索性就那么一直窝在那里,耳边隐隐约约听到格子在和谁说着“马上就毕业了”之类的话。
毕业吗?景语迅速地在脑海里搜索着有关毕业的场景,忽然想起小学毕业的那个夏天,罗琪神神秘秘地对全班说:“将愿望写在纸上,折成纸飞机扔出去的话,愿望会实现的。”
会实现吗?景语从草稿本上撕下来一页白纸。真的会实现吗?景语盯着手中的白纸发呆,可是不管怎么样,小学毕业那天写下的话真的实现了,不是吗?
景语拿起笔,在纸上飞速写下几行字。
终于,最后的下课铃声打响了,顾瑾已经拎了书包从景语座位边经过,甚至无意中弄乱了景语放在桌角的书。
景语把书整理好装进书包,将刚刚写了字的纸折成飞机。
纸飞机捏在手里,景语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扔出去,手心有点微微泛潮。
扔?还是不扔?
似是又看到当初罗琪拉着自己的手,还在一面催促着要赶快一点扔出去的画面,记忆中,对着窗户扔纸飞机的动作和现下重叠。
只是恰不巧,开着的窗户吹进一阵风,飞机改变了方向。
顾瑾就一直靠着后门在那里站着,飞机刚巧落在他的脚边。
“顾瑾,你看,有个纸飞机。”薛晨晓走过来拍了拍顾瑾的肩:“该不会是谁专门想给你的吧。”
“我怎么知道,我刚才一直在看班外,你还真无聊,走吧。”顾瑾拉了薛晨晓的书包。
“真不看?”薛晨晓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
“不看。”顾瑾弯腰捡起纸飞机,顺手丢在旁边的垃圾桶里,“晨晓,走吧。”
景语盯着垃圾桶,神色复杂,不知该说为愿望再也不能实现而难过,还是为顾瑾没打开看而窃喜。
“你走不走了?”安格推了推景语:“你该不是爱上那个垃圾桶了吧?盯那么久?”
“呃……没有……走吧……”景语又瞥了一眼那个垃圾桶。
“你在听什么?”安格拽下景语塞在左耳里的耳机,“靠,你干什么听这么伤感的歌啊,还嫌毕业不够难过吗?”
“那你自己换一首吧。”景语把手机递给安格。
刚才歌词里唱:那些年错过的大雨,那些年错过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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