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个周日的晚上九点,正敷着面膜瘫躺在沙发,闲适地刷着微信,一篇题为《越追求稳定,越容易贫穷》的公众号文章赫然跳入眼帘,瞬间心头一阵惊恐,焦虑感直线攀升,肌肉微觉僵硬,毛孔开始收缩,面膜的纹路都震颤了下,思考片刻,好像说的很在理,但为何让人觉得不适。
不适在哪?
是因为一击戳中了你刻意回避的压力,亦或无预警揭开了你不敢直面的真相,还是尖锐道出了连自己都看不清的现状。似被一种莫名的、无形的束缚力裹挟前行,无法挣脱。
此刻的你是在拥挤的地铁里忧虑着还未完成的PPT,还是在机场的候机室里盯着航班屏幕里满满的红色Delay;是在晚餐聚会中努力搜索着业务的合作点,还是独自一人下面用财经频道做背景乐。你不停地按着手机的Home键,反复去check有没新的讯息;你焦躁地提高耳机里的音量,来冲淡周遭的嘈杂。
以前的车马都慢,现在的信息高速。看着朋友圈里晒浪漫的土耳其,还有东京和巴黎,可你灰头土脸在电脑前整理报告;有新闻弹出90后创出百亿市值独角兽,可你还在为那份糊口的工资忙忙碌碌;微信群里已有朋友开始咨询第三套房的购买,你却拿着户口交不出首付;当上一个风口还是AI的时候,区块链关键词也已逐渐从屏幕消退……
这个城市、这个时代的节奏就像被按了快进键,而我的步伐却像是rap中的lay back。已然被焦虑束缚,更害怕愈加多相似的情绪涌入,而往往就如墨菲定律,发现全世界都在贩售焦虑。“时代扔掉你的时候,连一声再见都不会跟你说”,“月薪三万,还是撑不起孩子的一个暑假”,好不容易摸爬滚打,升职加薪,你和我说现在这个年代没有一个亿的都算穷人,果然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2.
但“焦虑感”并不是一个新名词,它的存在的历史很久,自从人类从狩猎采集社会步入农耕社会,对于收成的担忧,或许是最初对于未来的忧虑,担心雨季来临,担心蝗虫侵害,于是逐渐滋生出早期的焦虑情绪。相比日落而息日出而作的远古人类,我们会有更多方面的焦虑来源。
其实,父母那一辈又何曾没有焦虑,只是当时年幼不懂愁滋味,只知道快乐是简单的,而长大后才知道简单才是快乐的。叠加上信息膨胀,欲望放大,追求的东西越来越多,追求的速度越来越快,曾经以为的心安,觉醒时发现是麻木,过去以为的富足,却让内心在贫瘠里深陷焦虑。
怕一事无成,怕碌碌无为;怕依赖,怕失去,怕得到后的失去;怕被否定,怕被审视,怕被拒绝。所以空巢青年刷屏养蛙,一切随缘的佛系青年假装看破了红尘。社会现象的聚焦点带起了一阵阵热点风向,然后渐渐消退。我们似乎更加喜欢利用碎片化的时间来阅读、来获取时事信息、来记录生生活,却让我们在焦虑要快速跟上时代步伐的同时失去了辨别真伪、独立思考的能力。
犹记得当时杨绛先生去世,千篇文章缅怀她,朋友圈各种刷屏,信息传递之快让人惊叹。几乎每篇文章都提到她的百岁感言:“我们曾如此渴望命运的波澜,到最后才发现,人生最曼妙的风景,竟是内心的淡定和从容。我们曾如此期盼外界的认可,到最后才知道,世界是自己的,与他人毫无关系。”很棒的一段话,一夜之间火了,最终却澄清说并不是杨绛先生说的,至于手写体也不是出自她老人家。
吴伯凡曾提到过“知识焦虑”的问题,便是对新知识、新信息和新认知迭代始终有一种匮乏感,内心中隐隐有一丝恐惧,这种因为担心自己知识匮乏而导致的轻微的心理恐惧。现在有很多的搜索软件、音频软件甚至是微信课程都能让你短时间完成一段对新领域的理解,有人帮你梳理整合,你只要接受理解,在这个追求效率的年代,似乎是一个非常好的途径,但如此而来的欣然接受似乎少了一段必要的独立思考过程,思维途径变短,真的是好事么。
被信息塞满的年代,却觉得有史无前例的空虚。就如在偌大的城市里,最大的自由和不安同样来自于没有既定规则,你可以做一切你想要做的事情,却往往无从下手。最终品质输给量产,情怀委屈于现实,名利蚕食纯真,谁都是为了过得更好些,但这个社会太拥挤,总有一些人注定并非太好,其实也不会太差。
我们从未如此富裕,也从未如此焦虑。
——贾平凹
3.
慢下来。焦虑难以避免,就算是面对泥沙俱下的生活,权当低谷期的修炼,安静等待,好好睡觉,多读书,多跑步,和知心的朋友谈天,和喜欢的音乐相伴。过年时在佛罗伦萨的一家餐厅里,习惯性地催着他们上菜,帅气的小哥微笑着开始和我探讨人生的意义,Take it easy. Life is long…诚然,在意大利街头,大家都是慵懒的,可以喝一下午的咖啡,看一天的展览。或许你会说他们散漫导致经济的衰落,但未尝不是一种可以适当借鉴的生活态度呢。
有序。平静下来,让生活变得井然有序,我知道你有很多想法,很多抱负未实现,很多梦想未追赶,但你需要理清思绪,厚积才可薄发。突然想到薛定谔提出的“生命赖以负熵为生”,或者说,新陈代谢的本质就在于让生命体成功消除了当它活着时不得不产生的全部的熵(混乱程度)。不断的从外界吸收负熵,让体内和心灵一直膨胀的熵得以“中和”,使我们维持最佳的状态以及得以升华。
行动。等一切明确,就该行动了!
最后,愿纵横牵绊,别人看到的,都是你的波澜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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