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过水面，铺在水面的涟漪层层地扩大，散开，杜莹莹挥动着臂膀，眼前有无数条水的纹路，她想向岸边游去，奈何自己越来越沉，如同被捆绑着巨大的石头，让她窒息。
她想呐喊，不论怎样呼救，可声音似包裹在厚重的金属中，失去了穿透力，哽在喉咙中。潮水一浪高过一浪，向她袭来，像要将她吞噬。她本能地，奋力将脚向上蹬，似乎要用尽全身力气。
"叮铃铃……”
一阵清脆的铃声，把杜莹莹从梦中吵醒，她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光透过窗户，照射过来。她发现自己全身是汗，头昏昏沉沉的。一场恶梦后，显得更加疲惫，可耳傍的铃声，仍在固执地响着，她揉揉惺松的眼，瞟了瞟屏幕，是闺蜜李萌打来的。
按下接听键，是李萌的声音传来:“今天有空不，能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想着今天是周末，杜莹莹便不假思索地说:“可以，到哪儿啊？”
“去凤凰山公墓。”
“啊？是去公墓啊。”杜莹突然有些诧异，那个地方，一直听人说起，但从没走进过。她以为李萌大清早找她，是逛哪个美食娱乐城，或野外露营之类的场所。
“今天是表姐的忌日，”李萌小心地在电话那头说着，“那个地方，就是安静得有点可怕，想让你陪我一起去。”
杜莹莹听完李萌的话，刚才略显迟疑的语气，此刻也变得很确定:“没问题，我们几点出发？”
“一个小时候出发，可以吗？我来接你。”
“没必要，一小时后，我们在凤凰山门口见吧。”
挂断电话，杜莹莹迅速地起床，梳洗完毕，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出面包牛奶。用餐后，再穿上黑色的裙子，提着黑色的挎包，走出门，叫了一辆出租车。这一连贯的动作，一气呵成，像流水线上的作业，机械地重复在每个早上。
一个多小时车程，再向前，沿着路标，步行10分钟左右，便很快到了目的地。凤凰山公墓，放眼望去，四周群峰叠嶂，掩映在青山绿水之间。今天虽是周末，但来祭扫的人很少，门口停车场只有两辆汽车。在一个角落处，有一个小商品店，摆放着鲜花和一些祭祀的用品。
杜莹莹在商品店，挑了一束洁白的菊花，正回头，看到李萌正向她走来，她们沿着台阶，一步步走进了公墓的大门。这个门槛，如同一道分水岭，门里门外，把生与死两个不同的世界，分隔开来。
进入门内，是几百米的林荫道，与墓地相连。除了鸟鸣的叫声，周围就只有风拂过树叶，发出沙沙声。一路上，她们心照不喧，沉默着，“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陷入在死亡氛围所带来的思绪中。
随着向前走，眼前的视线越来越开阔，只见在不同的区域，排列着一排排的墓碑，井然有序，又如此密集，如同操场上排列的队形，各自分布在自己的位置上。
身处在这样一个环境，望见的是刻着不同名字的墓碑，石头上嵌着不同面孔的照片，写着不同的生卒及碑文。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被安置在这片土地上，没有了曾经生命的呐喊，只有死亡的气息，笼罩着这些傲骨嶙峋的石头上，从此，他们将一切在此处划上了句号，归于了宁静。
“莹莹，到了，这是我表姐的墓。”李萌的声音将杜莹莹拉回到了现实，拉回到眼前具体的一座墓碑上。照片上，这是一位美丽的女子，穿一身白色的衣裙，笑得那么阳光灿烂，李萌说她曾在三年前去逝。
陡然间，杜莹莹忽然觉得眼前这位女子有些眼熟，好像她以前的一位朋友，但再看看名字，陈晓西，似乎又觉得陌生。
杜莹莹放上鲜花，摆上祭品，和李萌在静默中，完成了对死者的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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