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流氓都比你爱干净

原创短言：《旧城》——选自公众号损色言情

摘：你沿着高耸的悬崖边行走，无法抑制想要跳下去的可怕冲动。

作者：YOLO

图片来自网络

楔子

你沿着高耸的悬崖边行走，无法抑制想要跳下去的可怕冲动，人们常提起恐高，但他们怕的不是高度，而是害怕那种想跳下去的冲动欲望。浪漫的法国人称它为:虚空的呼唤。

PART①枕边

雨在下，若楠被早晨的雨声惊醒。

厚重的窗帘，缝隙中偷摸进来一点光，室内依旧昏暗。若楠清醒了，想起旧城。

摸索着，却找不到任何可以蔽体的衣物大概又全部掉到床底下去了吧。若楠娇俏的鼻子哼出一口气，身边的邋遢男人伸出一只胳膊横在她身前抱着她。若楠不适地皱了皱秀气的眉毛:“我去洗澡。”

吕千城松开她，翻个身似有不满，过了一会儿又沉重地睡过去。昨晚太累了。

若楠就这样下了床，动作很轻，怕他又醒过来。体贴的给他掖好砖红色的被角，像一个年轻的母亲。其实也应该是了，过了年，她就要三十岁了。又把被角往里掖了掖，尽管房间里开了暖气，可是冬日里，就是怕他冷。

怕吵醒他，若楠去了小别墅二楼，在一间客房里把自己洗干净。烟气氤氲，碰到冰冷的大理石瓷砖凝结成水珠，一颗一颗往下滑。明明有心理洁癖，可若楠就是拒绝不了他。

昨天晚上，他又失魂落魄地来找她。

若楠正把又重温了一遍的几米绘本《我的世界都是你》放回书架。知名心理医生的办公室很大，但是大部分被书架占领了。

吕千城出现时，她正一身迪奥的小洋裙站在其中一排书架前，包臀的设计显得她的身材凹凸有致。吕千城在熟悉的位置找到她的时候，她的嘴角还残留着比利时GODIVA巧克力的褐色残渣——本市知名心理医生正在违反工作时间准则偷吃巧克力。

但吕千城不管她穿的什么，吃的什么，只是粗暴地把她摁在书架上分享了她唇上艳丽的纪梵希和口齿之间的巧克力浓香。若楠支棱在半空的手在他的舌头攻进的一瞬间空了，她也熟悉地回应他……

几米的绘本躺在地上，书名《我的世界都是你》。GODIVA巧克力碎成几段。弥漫着每天最后一股消毒水味的办公室突然又闯入了暧昧的气息。

若楠的脸色潮红，眼睛发亮，白皙的手却抵在他结实的胸前阻止他再进攻。吕千城的糙手自顾自解开她胸前的扣子，想再深入却被若楠阻止，把吕千城推到他身后的书架上。若楠扣上胸前的扣子，包裹住那里的沟壑。双手反扣在书架上平缓紊乱的呼吸:“我们都冷静冷静，这里不行。”

吕千城拉着她出了办公室，忘记带上门。想赶在若楠下班之前上交行程表的跑腿护士已经追不上他们的身影。

小护士识趣地把行程表收进若楠的抽屉。偷恋了一下偌大的办公室，无意间发现有心理洁癖的若楠医生居然把几米的绘本和没吃完的巧克力落在了干净的地板上。

鼻尖被淡去的消毒酒精味刺激了一下，打了个喷嚏，心里嘀咕:“每天最后一遍的消毒倒是没忘。”收拾了残局，抬头间闻到了书架上有孤儿怨香水味的味道，那可不是一个合格医生身上该有的味道。说明若楠原本打算下班后去约会，但是因为另一个男人的到来并且把她摁在书架上做些别的事，使她放弃了原本的计划。

小护士都习惯了。一边被富少追求，另一边和另一个邋遢男人滥情的事已经成为若楠在整个医院“公开的秘密”。而且若楠拒绝富少都不可能拒绝那个邋遢男人。也可能是因为男人来的少，所以“物以稀为贵”，一个月、三个月、或者一年两年。小护士来这不久，但听得不少。一边退出办公室，一边在心里为那位富少感到惋惜。

……

若楠搂着他的腰，吕千城把摩托开得飞快，惹得路人怒骂。头盔下的男人不为所动。

若楠把脸贴在他后背，一任乌丝在疾风中凌乱。他身上总有那种旧城的味道。

PART②旧城

若楠的父亲爱上了文艺的母亲，若楠的母亲文艺的嫁给了父亲。身材单薄的母亲不被婆婆看好，认定她会让父亲断子绝孙。原因可笑，因为屁股不大，生不了儿子。母亲不管向老太的封建思想，第一胎生下来是女孩。婆婆给女孩取名“若男”，这是从庙里求来的名字，保证下一胎是男孩，若男的出生是抛砖引玉。

可惜文艺的母亲产后抑郁自杀了，从楼顶直直下坠。父亲坚持不再娶，外出打工两年在工地上出了事故。向老太没等来她的“玉”，把气都撒在“砖”上。若男患上了孤独症，遇到了劣质玉吕千城。

“向若男，来！”

穿着过时皮夹克的男孩，罩着只露眼睛鸭舌帽朝她伸出那只满是新旧伤痕的糙手。向若男迟疑了一会儿就被他没轻没重地从地上拖起来，扯动她身上的伤痕，痛得直往后缩。穿校服的女孩畏畏缩缩的，像只刚刚过街的老鼠。手缩在校服袖子里，袖子捂在头上，吕千城听见她干燥脱皮的嘴里嗫嚅:“求你，别打我……”

吕千城身上有股豪侠之气，想学英雄救美那套安抚向若男，却被向若男生了锈似的的油头逼退，悻悻收了手:“算了，先带你洗个澡吧。”

那年，向若男高三，刚满十八岁，孤儿吕千城是附近骑摩的的混混儿，和她同岁。

吕千城带她回了自己的出租屋，他住的地方和他的名字一样。高高的楼房在拥挤的空间纵向生长，像一座低配版的空中花园。房屋之间被错综复杂的水泥楼梯贯通，看得人眼花缭乱。向若男因此记住了他的名字:吕千城。

吕千城熟练地撬开房东大妈的浴室，把向若男丢进去:“把自己洗干净。那么大的人了怎么还那么不爱干净，我一个流氓都比你爱干净……”

后面说的什么向若男没听到，打开淋浴把自己浇了个透。无论今天发生什么，她认了。

可她没有换洗衣服，吕千城从门缝里塞给她一件干净的白袍子，向若男想肯定又是从房东大妈那里偷的，但是也没别的办法，其实她还想问问有没有内衣？

磨蹭了许久，端着洗好的衣服出了浴室，左手里握着一团什么东西。偷摸把衣服搭在外面的晾衣绳上，回头就发现吕千城站在身后。向若男下意识后退被他拉住:“从这里掉下去，保死！”向若男回头看了一眼，被虚高晃了眼。

“你手里是什么？”吕千城问她。

向若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过了一会儿才小声嗫嚅:“我没带内衣，可以把内衣拿到屋里晾吗？”

向若男的脸羞红，但还是给他了。无论今天遇到什么事，她认了。

吕千城只是用房东大妈的吹风机把内衣吹干。巴掌大的一块布料，女生的内衣可真小。利落地吹干，拎着一角还给她，让她去房间等。

向若男很听话，没给他添麻烦。吕千城麻快地冲个凉，换身干净衣服回了房。

“是不是太热了？”

吕千城甩着头发上的水，一进来就看到向若男无所适从地站在房间里。空白的屋顶刚刚粉刷过，墙根还有几桶白漆和几袋石灰。房间空荡荡的，一张床，一床叠起来的砖红色被子，与其说整洁，不如说家徒四壁。在夏日里的旧城确实闷热。

吕千城把砖红色的被子铺开，卷成一条放在床中间，把一片不大的空间分成两片更窄的空间，供两个人容身:“你明天还要上课，早点睡。”

向若男没说话，躺到靠墙的里面。吕千城关上灯，黑暗里两个人躺到同一张床上。他睡的又快又沉，向若男放下心来:她是遇到好人了。

只是，好人的睡姿不怎么样，一夜几次把腿敲到她身上，向若男憋着劲儿把他的腿放回原位。有那么一会儿，她翻身，两张脸突然面对面，呼吸都混杂在一起。向若男害怕的他是装睡故意的，但是吕千城确实没什么别的动作。

窗棂之间透过月亮的微光，向若男看见他的鼻梁高挺，轮廓分明，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不算很帅，五官端正，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身上有很多早已愈合的伤口留下的疤痕。爱干净，明明是个流氓却偏偏喜欢行侠仗义，莫名有一点安全感。

察觉自己的念头，向若男猛的翻身，额头撞到墙上。向若男一夜都保持面向墙壁的睡姿，算是面壁思过吧。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他赶走了欺负她的同学，添了新伤；他把她带回出租屋，让她洗澡变干净，给她吹干内衣；晚上他们躺在同一张床上，一夜相安无事。

PART③初事1

摩托一路飞奔，这次他们不用在旅馆将就。她有一栋小别墅，是追求她的富少送的。她跟他坦白这这些时，男人依旧没什么反应。摩托车进去少人的高档住宅区，车速依旧没有放慢，他很急切。

推门而入，她让他去洗澡，他不听。他是没她那么听话。

若楠被他锁在墙上胡乱的吻，男人的吻像密集的鼓点，每一个都在敲打她冲动的欲望。若又想起旧城:“我们去卧室。”

若楠被他打横抱起丢到床上，她还是想让他洗个澡。吕千城不管，一口气脱了邋遢的冬衣露出布满伤疤的强壮身体，很干净，像在旧城时一样干净。若楠妥协，慢条斯理的解开自己的纽扣，吕千城撕破了她的小洋裙露出诱人的身材。白皙干净的手臂主动缠上吕千城的脖颈，她被端抱到条几一角，男人挺身，完全没入。

若楠闷哼一声哭了，她太想他了，想念旧城时的他。

她在他的攻势下放肆地喘息，娇吟，在她的地盘，她再也不怕被抱怨:“她一人得道，我们的××升天。”

……

离高考还有一个月，她马上就可以摆脱旧城了。

向若男成绩优异，尤其是最后一个学期还在稳中有进。老师们都在期待她打破学校的历史记录。在他们眼里，向若男唯一的缺点就是这孩子从不与人交流，还总和不三不四的人来往让老师们很头疼。

吕千城骑着摩托来接她:“生日快乐，带你去吃大餐。”向若男整理好背包肩带侧坐在后座，手臂缠上他的腰，明艳的小脸贴在他结实的后背。一阵马达的轰鸣后摩托车扬长而去。少女干净的乌丝轻快的飞扬。

西餐厅拒绝了骑摩托的男孩和穿校服的女孩，理由是穿正装才能进。

今天是向若男的生日，吕千城气恼。气愤之下，吕千城带她去了商场，拿了一条红裙塞进她怀里并把她塞进试衣间。向若男看清衣服上的吊牌吓了一跳，吕千城不识字，这个价格可不是他们可以承担的。不过裙子很好看，是向若男梦想中的明艳——试试，就试试总可以吧？

裙子是低胸款，把女孩发育良好的身材衬得更加诱人，吕千城一时间被她幸福的笑容晃了眼，导购员毫不吝啬对向若男的夸奖。向若男不好意思地低头:“太露了，不适合我。”吕千城觉得导购员的夸奖一点不假。他决定把裙子买下来。

一条裙子2000多块，导购员笑眯眯地接过卡。向若男阻止不及，靠近他小声嗔怪:“试试就好了，一条裙子就2000块，多贵啊！”吕千城不管她，拎着裙子走在前面。他总是不听她的。

“喂，你把钱都买裙子了，接下来一个月怎么办？”

“凉拌。”又加一句:“生日快乐。”把红裙子塞进她手里。

正装是有了，吃西餐的钱没了。吕千城载着向若男回自己住的地方，那片空中花园一样的建筑。向若男已经可以轻车熟路的找到吕千城的房门，因为他们同居了。向若男从奶奶家搬出来，不必再受向老太的白眼和抓挠，有吕千城和他的一众的哥兄弟护驾，她再没被去学校路上的同学欺负。所以这个学期她过得很安稳，很快就可以摆脱旧城了。

吕千城的小屋粉刷一新，贴上廉价的墙纸还有供向若男学习地理的中国地图和世界地图。墙面上贴满了写着密密麻麻娟秀小楷的便利纸，风从窗棂间路过就能听到纸张“呼啦呼啦”的翩翩欲飞的声音，吕千城从不轻易开窗。书桌、台灯、电扇一应俱全，床还是一张。

向若男冲了两碗泡面爬上房顶。吕千城大胆地给屋顶开了一个圆形的洞，听说有孤独症的人偏爱圆形，用梯子就可以爬上房顶。

旧城的天空满天繁星，吕千城举着台灯坐在蓝色气垫床上翻看向若男的几米绘本《我的世界都是你》。吕千城不识字，但是喜欢向若男涂涂写写，翻看她的书本。向若男觉得他可爱:“真应该送你去上学。”

吕千城接过她递来的泡面问:“这说的是什么故事？”

向若男跟他解释故事里的小女孩丢了去世母亲留给她的小布狗；在自家歇业旅馆房间遇到了五个奇怪的人物……最后小女孩明白和妈妈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永远会陪伴着她。

“开头小女孩问的那句‘是你吗’其实是在问‘是你吗，妈妈’？”向若男怕他理解不了又给他解释了一遍细节。

“你很喜欢你妈妈吗？”他问。

向若男突然失落，收起了几米绘本:“其实我恨她。恨她为什么为了文艺的爱情嫁给父亲，恨她为什么要得抑郁症弃我而去，恨她为什么不嫁给富裕的人让我不用挨打，不用被封建的老太婆虐待，也不用被同学看不起。可她留给了我这本书，我相信她一定是被逼的，她其实是个好母亲。”沉默了一会儿，向若男又跟吕千城说她觉得里面的文字都是母亲想对她说的话:

“星辰从不为谁叹息，时光从不为谁留驻。重要的事不会凭空消失。小雨是你，落叶是你，大地是你，彩虹是你，阳光是你，天空也是你，云是你，风是你，星星也是你，我的世界都是你。”

吕千城听着没说话，他喜欢听向若男说这些。两人坐在气垫床上仰望远处的星，从星的角度看像屋顶戴的气球王冠上落了两只蚂蚁。

PART④初事2

向若男又拿了月考奖学金，他们下个月有着落了。吕千城看着她喜悦的眉眼闷声不说话。

向若男一时兴奋说了很多话，她的孤独症是痊愈了。向若男不再拒绝与人交流，甚至主动报名参加了毕业海报的拍摄。她会穿上吕千城给她买的红裙子，可向若男又突然想起来她没有化妆品，已经十八岁的人连个淡妆都不会化。

“真的好想快点上大学，可以挣很多钱，买好多口红，天天吃巧克力。”向若男突然畅想未来，她没说买很多小洋裙，怕伤吕千城的心。

现实的后续却是向若男的奶奶找到学校来，在摄影棚里指着她的鼻子骂“伤风败俗”，骂骂咧咧说了一堆难听的话，学生会的会长见她被骂得惨又一副容易欺负的样子就给她解围。老太太更来气，唾她一句“赔钱货”，又把吕千城牵扯出来，嚷着向若男早就搬出家了惹得众人纷纷侧目，连同情她的会长都变了脸色:“向若男，你不用参加拍摄了。我们的校容不仅要看成绩还要看学生的学习作风，还有，你这裙子也不合适。”连衣服都没让她换就把人赶出来了。

向老太得意洋洋地继续指责她，大庭广众之下，周围的目光像要把她扒光了一样。向若男无地自容躲到厕所里，好巧不巧遇到了“熟人”。

……

“向若男，来！”

吕千城找到向若男时，她正衣不蔽体的抱着胸前一堆破布，身边也零落着许多刺眼颜色的碎布块。昂贵的红裙子和她不堪的尊严一样被撕碎了。

“狗娘养的！”吕千城唾骂一句，不知道是在为裙子生气还是为向若男。

裹上旧衣服被平静的载回去。向若男一直面对墙面像毛毛虫一样蜷缩着，不流泪也不说话。吕千城喊她吃饭，她也不应。

到晚上，吕千城刚躺下却发现向若男人不见了。

沿着房顶的边缘行走，心里有个声音呼唤她:跳下去，跳下去……当初你的母亲就是这么死的。

“向若男！”

吕千城站在她背后:“从这里掉下去，保死！”

向若男清醒过来，赶紧后退两步。差一点，差一点她就死了。想到这，向若男两腿发软。

重新躺回床上，向若男背对着吕千城一直抽泣。

“怎么了，说话？”

“我被扒光了，看光了，她们还要把照片放到色情网站上。我没有未来了，没有人会要我了！”说话的时候她抽得更凶，肩膀一直抖。吕千城扳过她的身子:“谁说没人要，我要！”

向若男主动缠上他的脖颈。没关系，她十八岁了，可以承受人生中的第一次。

他们都很生涩，吕千城尽量温柔，可向若男还是疼得直皱眉头。

第二天，向若男按时醒来，但是吕千城没醒，他很累。向若男偷偷下床，一股浊液顺着大腿根流下来，稍微走动都会有撕裂般的疼痛。向若男害怕地躲进房东大妈的卫生间检查，下面微微外翻，没有撕裂。向若男总算把心放回肚子里。

吕千城意识不清地站在房门口，其他的哥已经躲在各自门前的石阶上。他们是这一片建筑的唯一租客，房东大妈也只是按时来催租。住在吕千城隔壁的的哥撅着粘满牙膏沫的嘴冲他吹轻薄的口哨:“她一人得道，我们的××升天！”其他的哥跟着笑，他们只是生活单调，闲得无聊爱开玩笑。

但是却把向若男逼得不敢出卫生间的门，脸羞得通红，也不知道是房间隔音效果太差还是她叫的太大声。昨天她真的很痛。

吕千城看见她躲在卫生间里哭，问她是不是后悔了？向若男摇摇头，她只是怕怀上孩子，像她母亲一样从楼上跳下去。吕千城告诉她他会保护她，永远不会让她不开心。

PART⑤电影

若楠穿着浴袍从楼上下来，正用浴巾擦干头发。

吕千城已经穿上他那身邋遢的皮准备离开:“你该给我钱了，不会忙着跟富少约会忘了吧？”他轻薄地讥笑。

若楠的心被刺痛了，吕千城总是来去匆匆，一点都不留恋。似乎只是想起她了就回来发泄一番。“就不能多留一会儿吗，吃顿饭也好？”她恳求，但是被拒绝了。

她想他是生气了，又或者吃醋了:“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她解释着，想给他一个安慰的拥抱。吕千城厌恶的躲开她白皙的胳膊:“别用你学的那套对付我！”若楠蹲在地上掩面痛哭:“我们之间一定要这样吗？”

吕千城更加不耐烦:“你到底想做什么才肯给我钱？”

“陪我看场电影吧。”

别墅里有家庭影院，吕千城不用担心被发现。若楠欢天喜地地去给他拿吃的和饮料，回来时电影已经开始了。吕千城没等她，但若楠一点都不生气，殷勤地把东西摆在他面前，坐在他旁边挽着他的胳膊，若楠庆幸他没没有拒绝。

吕千城不识字，随便从首页选择一场——《少年的你》，若楠也没在乎选什么电影，因为她靠在吕千城肩膀上睡着了。

电影结束，吕千城多留了一会儿。把若楠在沙发上放平，用毯子从头到脚包裹严实。摸走她LV包里的银行卡悄然离去。她所有银行卡的密码都是他的生日。

……

那一次之后，向若男及时来了月经，总算没怀孕。

她不想再回学校，提前申请回家休整，那之后的一个月向若男都住在吕千城的出租屋里。吕千城从学校里拉回来她所有的书，之后的一个月他也没有逾矩。吕千城答应过向若男，让她好好准备高考。

向若男觉得他可爱，偶尔会来亲他一下，弄得他不知所措。他越不知所措，向若男越是觉得他可爱，越是喜欢逗他。逼急了，吕千城就把她摁在墙上问她想不想高考了？向若男马上就怂了，听话离开前还要再偷亲他一口。

吕千城常常再她跑走之后，才会傻傻勾起嘴角。

距离高考还有十天，向若男几次自测成绩都不错。

变故发生在那天晚上，向老太踹着向爸爸的赔偿款爬上一级级台阶来找她。向老太恳求孙女别离开她，向若男好不容易才告别过去，向老太又要拉她回去噩梦。她不同意，向老太都快跪到地上。这里是旧城，人迹罕至，仅有的的哥租客还没回来，老太太的哭喊无人理会。

向若男不要向爸爸的赔偿款，马上她就可以自己挣钱。她只希望向老太用钱养老，别再找她。

向若男钻进屋子，贴着房门下滑，缩成一团。

“死丫头，和你那短命的母亲一个样！”

“你要烫死我呀！洗脚都不会，哪个男人会娶你，和你那短命的母亲一样！”

“什么活都不会干，只知道看书……女子无才便是德，你这样谁敢娶你，跟你那短命的妈一样！”

什么的都跟向若男短命的母亲一样，向若男和她母亲一样是错误。只有和母亲的遗物待在一起才会感到温暖。死去的人给她温暖，活着的人却要折磨她。向老太认定她是被死人的东西魇着了，烧了所有向若男母亲的遗物。

几米绘本一直躺在贴身的书包里，逃过一劫，那是母亲唯一的遗物了。

向若男则逆来顺受，不去反抗，性子没有半点变化。向老太认定她身上还有她母亲的遗物，几次三番又理直气壮地把她的东西搞得一团乱……打她、骂她、逼她，她真的不想再回去。

“放过我吧……”

门外传来一声高空坠物的沉闷生长，向若男的回忆戛然而止。

十万块的赔偿款支票挂在与楼同高的树枝上，向若男伸手就可以够到，却是向老太这个矮小妇人的生死距离。她着急拿回孙女上大学的钱，趴在栏杆上的身体失衡，从高空坠落。花白的头发后开出殷红的花，顷刻毙命。

向若男的太阳穴像扎进了一根刺，抱着脑袋尖厉的喊了无数声。

吕千城带学生会会长回来的时候，向若男正攥着那张支票脸色煞白的背靠栏杆坐着，会长本来是来道歉顺便嘱咐一些高考日程的安排，尸体映入眼帘的第一反应却是:“你们杀人了！”

向若男晕了过去。

吕千城看着瘫倒的向若男，回头望向会长逃跑的背影皱了皱英气的眉头。

向若男醒来时一切如常，楼下的马达声嗡鸣，传到楼上像是苍蝇在振翅。的哥们又出发了。

走到栏杆前向下望，一个声音呼唤她:跳下去，跳下去……

“你站在这干什么，掉下去保死！”吕千城把她从边缘拉回来，语气中从没有过的愤怒。他的眼睛布满血丝，像是几千年没闭过眼的蝙蝠。

她抱着脑袋大叫，吕千城带她去看医生——神经衰弱。催眠师告诉她那只是一场噩梦。

熬，一直熬，熬到高考最后一天，向若男失魂落魄地走出考场。吕千城打包了行李，的哥们在考场外为他们送行。

他们来到向若男报考的×大所在的城市。向若男改名若楠，读完了建筑设计又读完了应用心理学研究生，写了几篇孤独症疗愈的看法，获得了几个奖，受聘于本市最大的医院又治好了几个患者。可她见到吕千城的次数却越来越少。

PART⑥富少

解凛然是向爸爸在工地上救下的小孩，没想到是个富人的孩子。不知道解家人是怎么查到她的，派了一个后辈来跟若楠认识。

解凛然约她，她拒绝。解凛然又不是病人。

解凛然喜欢她，她拒绝，说自己有爱的人了。

解凛然问怎么没见过，若楠回答:不见了。

解凛然答应帮她找吕千城，若楠终于答应跟他约会。

吕千城一日没被找到，若楠就一直赴约，时间过去越久，若楠想找到吕千城的心更甚，约会就越频繁，若楠甚至主动约解凛然。若楠从没想过嫁入豪门，风言风语却已经传开。

若楠本想辟谣，但吕千城这时候来找她，若楠当他是吃醋了。她想见到吕千城，就让风言风语传下去，只要他还在乎她就一定还会回来找她，一个月、三个月，多久都可以。

此后是若楠等待吕千城最长的一次，两年。两年内，若楠还没找到吕千城，警察却先找到了她。过往的真相浮出水面，若楠出了派出所哭到哑然。

当时那个路段新按了摄像头，当年的那段视频记录前半段是向老太为了够别在树枝的支票掉下去的情景，可以证明若楠没有杀人。可是吕千城不知道。若楠马上就要高考了，那是她全部的希望，吕千城不能让警察把她带走。

视频后半段是吕千城把当时的学生会会长从高高的楼梯上推了下去，后面又拎着水桶，铲子，拖把下去，三个小时之后吕千城重新出现在镜头里，走得不紧不慢，隐约能看出一点释然。

PART⑦风言

隔一段时间就出现在若楠办公室的邋遢男人名叫吕千城，是一名在逃杀人犯，前些日子自首了。

有人说若楠在包庇他，也有人说若楠引导杀人犯自首，还有人觉得若楠与杀人犯有不良交易，不正常关系。没人知道吕千城是若楠深爱并且深爱若楠的人。

舆论发酵太快，医院要劝退若楠。解凛然在舆论风头宣布要与若楠结婚。舆论的风向立刻变了，院方的态度也有180°的转变。

沿着医院天台边缘行走，稍微身体不稳都把解凛然吓得心肝一颤。实际上若楠已经在这里走了好几年，她不会往下跳。只是在很高的地方怀念一下旧城，才能听到吕千城对她说:“从这里跳下去，保死！”可惜这里不是旧城，也没有吕千城。

沿着悬崖边行走，无法抑制想要跳下去的可怕冲动，一辆火车驶来，你恨不得把自己甩到它前面。人们常提起恐高，但他们怕的不是高度，而是想跳下去的那股冲动。浪漫的法国人称它为:虚空的呼唤。

离开旧城，若楠再也没听到过那种呼唤。

“为什么发布那样的消息？”

“我想娶你。”

“可是不行，我怀孕了！”

若楠怀孕了，在吕千城上一次来找她的时候。现在已经有三个月了，若楠要为吕千城把他生下来。

解凛然苦笑一声，好笑地看着她:“现在撤回也来不及了，我七大姑八大姨都知道了。”他的笑容可没有一点懊悔。

解凛然爱上了这个又傻又执着的女人。在若楠孕肚不显的时候，解凛然及时给她套上了婚纱。

PART⑧尾声

解凛然抱着解思城探望吕千城，若楠没来，她正在孕育另一个孩子。

“兄弟，我戴了那么大一顶帽子你就不说点什么吗？”

吕千城现在是死刑缓期执行，剃了板寸，正在劳改。倒是一副若楠描述中干净爽利的样子。

良久才问出一句:“她还好吗？”

“挺好的。”

“哦。”那就好。

探望时间到。整个过程中吕千城只说了两句话，第二句还只有一个字。解凛然得想想怎么跟若楠交代。不过，若楠了解吕千城，他向来话不多。而她也只是想知道他的消息。

……

早在若楠为了找吕千城第一次赴约的时候，解凛然就隔着餐厅玻璃看见了街对面的邋遢身影，若楠看过来时，那身影却不见了。

“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解凛然收回视线，笑着让她多吃点。两人边洽谈边聊些生活的的小事。

回去后，解凛然直觉事情不简单，找人抓住了这个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男人，正式若楠要找的吕千城。若楠说他爱干净，事实明显不符。吕千城的头发生锈般黏腻，胡渣满脸，穿着过时的衣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吕千城以为若楠已经决定重新开始，就来看一眼，看她的眼光靠不靠谱。毕竟这女人总是遇到烂人，他也是其中一个。吕千城决定退出她的世界，他向解凛然说明当年的一切，要他相信若楠是个好女孩。吕千城已经决定赴死，他以为自首就是死。解凛然差点被他身上那股流氓般的豪侠之气逗笑。那之后，吕千城真的消失了两年，解凛然以为他已经自首了。解凛然还在一日一日的假装在找他，毕竟若楠还在等。

前不久，也就是两年后的三个月前。吕千城在若楠的别墅里看完了那部若楠故意让他看到的《少年的你》，她是心理医生，做到这个不难。吕千城知道她不再需要他保护，他会去自首。他答应过保护她，他要做到，她不需要了他才放心走。

只是没想到若楠会怀孕，她最怕怀孕，最怕像她妈妈一样死去。可她还是决定生下解思城，在解凛然没决定娶她之前，她还想自己一个人把孩子养大。

要知道，在那之前，吕千城不止一次勒索她，想让她彻底死心。可那个傻女人为了他拿钱方便，所有的银行卡密码都改成了他的生日。

“星辰从不为谁叹息，时光从不为谁留驻。重要的事不会凭空消失。小雨是你，落叶是你，大地是你，彩虹是你，阳光是你，天空是你，云是你，风是你，星星也是你，我的世界都是你。”

曾经，我的世界都是你。

我的世界都是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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