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胭紫
2021*7*27
热气(大意为上火,容易上火。)
烧肉刚出锅,文爸就端了小碟烧肉走过来,这就是广东本土的特产--烧猪肉,一般用小猪仔抹上盐巴,再烧烤而成。肉皮酥香脆嫩,金黄微卷,肥肉经过高温的烹煮变成了半透明,像块油玻璃。
本来文爸是要先把烧肉给我们先品尝,但半路受不住食物的香气,忙捏块放进嘴巴。结果,滚烫的烧肉把他的嘴烫出一个个小泡泡,亏得这家伙的反应也够快,否则 他这顿晚饭怕是无法好好地享受了。
只见文爸用舌头卷起那块烧肉,左右抛,狠狠甩,直到把它弄得稍微不烫了,才一口吞下。真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和大文看着他那个滑稽样,被逗乐得捧腹大笑。
“嗯嗯,真好吃,太好吃喽!”文爸边吃边秃噜,“快快来尝一块。”文爸老了一块半肥瘦的傻烧肉递过来。
我连忙张嘴去接,嗯,口感微微咸,皮脆酥,肉爽滑,极品。这种烧肉吃得并不多,从刚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的接受,我觉得可能是它的味道在慢慢地改变着我的心态。初始我心里抵触这种食物,总觉得这不过是扣肉的翻版,吃起来咸得难受,总是不愿吃。
可是文爸过一次节就从婆婆那里端碟烧肉来,总说烧肉如何如何,扑鼻的烧烤香钻入鼻子,闹得我渐渐适应烧肉出现在我的生活里。看我还是不愿意动筷子,他就故意在我面前舔唇,做出意犹未尽的样子,扑鼻的烧烤香又钻入鼻子,让我忍不住尝试了小块酥皮,料不到这酥皮和扣肉的炸皮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这两者的做法不同,口味各有特色,不是单纯放到一块儿就能比较的。原来,扣肉贵在它经过油炸,并且有五层楼的肥瘦正好,焖芋头或蒸梅菜都是一绝。而烧肉贵在它经过烧烤,选材取自乳猪,爆炒就是另一种美味。
烧猪肉还有另一种做法就是用烧排骨熬粥,叫做咸骨粥,很受当地的人们欢迎。我有幸尝过一次炖咸骨粥,觉得味道蛮好,除了微微咸,更多的就是那种来自烧骨的烧味,不仅有炖煮的清淡,还有烧烤的微香,真是完美的组合。
“大文来尝尝一块儿,吃吃看味道合口么?”我给大文加了一块。
大文像树下等乌鸦嘴里那块肥肉的狐狸一般,飞快地把肉叼走,然后吧唧吧唧叫起来。他夸张地放慢了自己咀嚼的动作,咀嚼时发出嘎嘣响。
文爸朗爽大笑,刚要盛饭。忽然一个超大的喇叭音从窗外传来,婆婆在外面喊,“*光,别给弟弟吃太多烧肉哇!很热的。”
大文像是没听见似的,一点反应也没有,不说吃,也不说不吃,只是默默吞咽烧肉,像个呆子对此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她叮嘱的对象不是我,要特意交代的人也不是我,所以我也跟大文一样,沉默地盛饭,然后大口吃菜。
我俩安静地听着文爸不耐烦的回答,“知道了哇!真是!”
半碗饭吃完时,文爸试图阻止大文,但我却把文爸还未说出口的话扼杀了。我说,“只要是端上自家饭桌的菜都能吃,像这种烧肉,一年能看得到的次数不足十次,再说,你这碟烧肉大概才二十来块。不多,真不多的。”
文爸张张嘴巴,想说什么,终于没有说出来。
一顿烧肉就在愉快的气氛下被消灭干净,而大文吃了好多快烧肉。
大文饭后就去婆婆那边写作业, 我把碗筷洗净,又把地板拖干净,想起袋子里还有只麻圆--也可以叫油滋,很受欢迎的一种早餐小吃。这种玩意儿到处可见,文爸总是顺手带上几个拿到工作的地方,饿了便拿出来,很是方便。
不过他今天太忙没有时间理会这只麻圆,于是就把它们塞给我。拿出来给我的时候还藏在背后,让我猜猜是什么惊喜。我猜测试是核桃包,他摇头, 我猜测是糯米饼,他摇头,乐在其中了,让我继续猜。我最后猜测可能是一只糯米鸡,但文爸还是摇头,并且有些惋惜地说,“哎呀!可惜可惜,差一点就猜中了。”
“是什么?交出来!”我把手刀放在他脖颈上,作势要劈过去,但是他一点儿也不慌张。
他展开给我看,“是麻圆。”
这回轮到我懵了,这麻圆跟糯米鸡真的是只差一点吗?
“差的不是一点好嘛?差了很多点。”我纠正道。
“呵呵--”文爸笑了,表情十分欠揍,“麻圆也是糯米做的,所以你猜对了主要原材料,但是没有猜对剩余的材料。”
我,“--”名称和原材料也能混为一谈吗?这逻辑真是神关联。
我把一只麻圆拿给大文,看见他在玩,偶尔看电视。递给他的时候,他没有之前那种反感了,而是有些欣喜地打开吃。我转身走了,反手关门时听到婆婆的声音:不要吃这些热气的东西啦!好热气的。
她的话说完时,我已经把防盗门关上,手还握在门把手上,正要按下关紧它。结果我在门口站了儿,不知道是什么又让我把铁门打开,快步回到大文的旁边。对于我的去而复返,婆婆有些惊讶,她看了我一眼。我勇敢地迎着她凹陷的眼睛,奇怪的眼神,说出了事实,“不多不多呀!这里只有一个麻圆,总共才一个,没有其他的麻圆。”
婆婆没答话,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没有仔细探究,然后摸摸大文的头就出去。大文微微笑。
刚关门,又听到一个怒吼在命令大文,十分吵耳,不用看也能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我来不及思考,也还没有想好应对的策略。此刻手速一定快过脑速,我腾地就把门打开,在任何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大声解释,“这个麻圆是大文这个月吃的第一个油炸零食,这个月我没有给过他煎炸东西,除了现在他手上的这个麻圆。”
当然, 我有且仅有大声,完全不带愤怒。
婆婆愣在当场,微张着嘴巴,定在那里。与此同时,大文也从尴尬转换为怔愣,呆呆地看着我,手里的麻圆动也不敢动。听到我俩这样,都不知道该不该吃麻圆,只好把麻圆放下来,然后安置在沙发边。
我没觉得是我赢了,反而觉得更不舒服了。
没错,那句话激怒了我,我隐约还记得原话是这样的:吃多点啊!讲了又不信。
一句话粗鲁地阻止大文吃零食,一拳打在棉花上之后又讽刺别人吃零食,仅有一次倒无所谓,但时常这样行事让我和大文都很反感。
她很少吃零食也几乎不吃零食,最讨厌吃煎炸热气的食物,也最反感家里人吃煎炸热气的食物。有好多次甚至指挥文爸:我告诉你哈,你给弟弟吃两块就够了哈!知不知道?
文爸对此是反感的,但在反感的同时也在长期熏陶中习得了这种说教命令的口吻,时不时用到大文身上,让我也对此反感。
善意提醒可以,但总要用说教命令的口气训斥别人,换作她是拿着零食还没动口的人,她也会不舒服。看似在关心,实则是强制别人满足她的意志,一旦别人不受控于她,她就恼羞成怒。这具有变相地控制他人行动的嫌疑,但是别人的行动一旦改变,思想肯定跟着发生改变。
我不是要抨击吐槽任何人, 仅仅只是在陈述事实,从现象洞察本质,观察别人的言行,也在反思大文的言行,更在反思我自己的言行。无则加勉,错则改之。
最后希望,大文身为当事人,该懂得明辨是非,不要继续习得这种坏习惯,愿这种坏习惯在他身上终止,不要再留给下一代人。再者如果大文在外面遇到类似事情,绝不要跟人起冲突,因为跟别人争论这种事情,最后损失最多的一定是自己。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