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几月的天空?想念把太阳折磨成皮包骨的模样,我痴痴的目光飘向远方,你有没有微微的感伤?那一抹的浅白云雾,该不会又是哪对情人分手的航班路线吧!
海的尽头,是我们曾经山盟海誓的地方,而此时蓝色的波浪冲撞我的心房,想你,想你……我的心正在滴着温热的血。
听,海唱歌的声音,那些数不清的星星,是我们过往的记忆,更像秘密的暗语,我该不该收集起来,裱糊成框,或许,这是上帝给我最后的安慰奖励。
——图片暗语
“都老大不小的,还没闹够呀!”我打电话问小幻。
“这回……是真的,海晨……已经走了。”电话那端小幻呜呜的哭起来。
我说:“去哪儿了,下天还是入地?告诉二春,他掘地三尺也能把他挖出来。”
我,小幻,二春死党十年。一人有难,三人齐战。
第二天,我和二春起早敲小幻的出租房,睡眼浮肿,头发蓬乱的小幻无精打采的打开了门。
二春看着满地乱糟糟的膨化食品袋子,眉头紧锁,转身进了厨房,打开燃气,烧水煮面。
小幻双手环抱小腿,把头枕到膝盖上,呆呆地瞅着。我开始动手收拾残败战场。
桌上三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三张面面相视的脸。
“先填饱肚子,来,小幻,是不是两三顿没正经吃东西了,那些垃圾食品都是防腐剂、添加剂,吃多少不顶饿也不健康。”二春把面碗往小幻跟前推了推。
我伸出手把筷子塞进小幻手里说:“吃,吃饱,有劲儿了,再骂、再喊、再摔、再砸,想咋折腾都行,离了那个自恋狂,咱要活得更好。”
小幻挑起几根面条放嘴里,像拌了芥末酱一样,眼泪哗哗的往下掉。
十月,秋季的尾巴,冬日的序曲,小北风终于扬眉吐气的吹起来了,小幻穿着长款风衣拖着拉杆箱走进车站,她执意要离开安市,去一个陌生的城市去自疗自愈。
二春说:“去吧,换换水土,长长膘,总这么干瘪瘦,骨头都成衣架子了。”
我紧紧抱住小幻,贴她耳根子说:“干嘛这么重色轻友,好男人,安市一抓一把的,为啥非要一根筋,离开才能遇到好的么?傻瓜。”
可二春硬生生把我拽回来,看着远去的客车,我狠狠地捶他的肩膀头说:“你对她松手,放她飞了,她真要一个人走,两个人回来,我看你肠子都得悔烂了。”
二春喜欢小幻,傻子都看明白,小幻真傻?二春真傻?我真搞不懂他俩。
然后,天各一方,各自安好,互不打扰。都说离别是为了下一次相聚。让时间发酵他们隐而不语的暗号,也许慢慢地会独自省悟找到彼此心锁的密码。
小幻到了Z市,用新的电话号码给我打电话,特意叮嘱我,不要告诉二春她的电话号。我生气地问:“别人负你,你伤心;你负别人,别人不伤心么?为什么不给二春一个机会?”小幻冷静地说:“二春,会遇到更好的,我配不上他。”
转年五月,二春准备旧楼翻修,不是心血来潮。二春说,父母年岁拄拐的拄拐,掉牙的掉牙,他却对爱情执念未改,以为孝顺就是往老家寄票子。匆匆复匆匆的回老家一趟又一趟,看到返射镜里,一对相扶持的老头老太太挥手的身影……二春一仰脖,小火烧瓶底透亮,眼圈红着说:“年底,必须让两个老人抱上胖孙子。”
我终于松口气,二春总算要行动了,我当着二春的面给小幻打电话,却出乎意料一个男人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喂,你是……陈末么?”对方竟然叫出我的名字。
“对,我是陈末,请问你是哪位?”
“噢,我是小幻的房东,她那个……那个……。”对方吱吱唔唔地。
我和二春俩顿时紧张起来,四只眼睛同时瞪大,我觉得事有蹊跷,提高了嗓门问:“你让小幻听电话,我要听她声音。”
电话那端十几秒的安静,二春像一头扎进冰窟窿一样,酒劲儿早从沸点冷至冰点。“咋为?”我问二春。
二春用手示意我别说话,这时间真特么的难熬,我恨不得插上一对翅膀飞到Z市去。
“喂,喂,人还在么?”一个女人的声音打破了紧张的对垒。
“喂,你说,我在听。”我两只手捧着手机说。
“我是小幻的房东爱人,那个,你是小幻好朋友吧?这手机来电显示和小幻给我的备用电话号码一样,我猜,你俩关系一定很好。”
“嗯,对,我俩是闺蜜,我现在想听小幻说话,她,人呢?”
“她,那个,她今天下午摔了一下,有点动了胎气,现在躺下睡觉呢!我们两口子正要回家,怕手机吵醒她,所以才接的电话。”那个女人解释着说。
胎气?一声惊雷炸响我和二春的脑袋。哪来的胎气?小幻?孩子……莫不是……
来不及细问,我和二春连夜开车去了Z市。
看到肚子巨大的小幻打开房门,我流着泪抱住了她。
三个人坐到沙发上,“为什么不早说,让二春把那个自恋狂揪出来五马分尸,你怎么这么傻,这多半年你怎么熬过来的?”我拉着小幻的手狠狠地说。
小幻脸色苍白却口气坚决地说:“这个孩子是无辜的,现在是我一个人的,是我自己的,我自己生,自己养,跟别人没关系。”
“我和二春是别人么?你不该瞒着我们,还瞒这么久,要不是你房东接电话,说不定你打算一直瞒下去,是不是?”我继续审问小幻。
二春从沙发站起来,走进卧室看看,走到阳台、厨房转了一圈又站到我俩对面很平静地说:“环境挺好的,你打算在这儿生么?”
小幻点点头说:“嗯,家里不能回,怕爸妈接受不了,我自己还有点钱,等孩子大大,我再找个居家兼职的工作……”
“不行,我们不放心你一个人挺个大肚子留这里,跟我们回去吧。”我央求小幻,“生孩子,养孩子,哪有嘴上说得简单,不能由着你傻下去,二春,把她押回去。”
谁料,两个人谁也没接我的话茬,我被晾在那儿,又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那你安心养胎,剩下生孩子的零碎事情,我和陈末包了。”二春对送到门口的小幻说。
“没有多少事,我自己能搞定的。”小幻轻描淡写地说。
“以后就看你的表现了,二春,你不能任由小幻一条道傻下去。你的爱情,小幻的幸福,你们两个别兜兜转转的,你为她好,她为你好地想,再错过了,就真的缘份尽了。”我在回来的路上对闷头开车的二春一顿忠告。
又过了两个星期,二春载着大包小包满满一后备箱去了Z市。奶嘴、纸尿裤、婴儿床他百度搜索出生婴儿用得上的东西,统统买了。
小幻身体一天比一天沉重,她没有力气抗拒一个大男人往屋子里搬东西。
房东两口子热情的招呼着二春,房东爱人还以过来人的身份给二春写了一份单子,让他回头再添置一些关于女人做月子用得着的东西。
转眼进了七月,小幻分娩的日子到了,因为年龄偏大,小幻选择了剖腹产。我和二春请了假陪在Z市的妇产医院,大夫拿着手术书,二春毫不犹豫的写上了他的名字。
不能让自己深爱的女人,再多流一滴泪了,上次放了小幻的手,他让小幻一个人承受了多少苦痛啊,他的肠子真的悔烂了。这一次,他不能让两个人再错过了。
伏天中的Z市与安市的高速柏油路上,二春的车轱辘印五天一个来回。小幻的月嫂是二春在老家雇的远房亲戚表舅妈,知根知底的人品,表舅妈察言观色也看得出一些情况,对小幻和孩子也格外精心伺候着。
出了月子,小幻坚持母乳喂养,便没有找到坐家挣钱的活。二春一个星期送一车生活物品,确定洗干净手后才敢抱孩子。孩子朝他笑了;孩子会抓他的手指头了;孩子学翻身后背不会使劲,二春伸出食指让孩子握着,往右轻轻拽一下,孩子好像有心灵感应,立马就小屁股一撅就翻了过来……二春兴奋地脑门子和脸上全是深沟的褶子。小幻在厨房听到屋里传来两个人的笑声,她的眉角知足地荡起层层的鱼尾纹。
小幻不是根木头,二春的付出,她能没有感动么?当初,小幻发现生理周期没按日子来,可那个自恋狂已经消失了。她打掉牙往自己肚子里咽,自己酿成的错自己扛。她选择不动声色的离开,就是给二春重新开始的时间,忘了她,去遇见更好的缘分。谁知道,老天爷故意安排,她没逃掉,二春也没遇见另一段爱情。而经历着情感的又一次交集,小幻看得出二春真心接受了这个无辜的孩子。
年底,二春一五一十把自己和小幻的事对父母说了,两个老人也明事理,知道一个小生命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但每一个女人都是无私而伟大的爱着自己的孩子。
生活不是游戏也不是演戏,爱情不一定走进婚姻,但婚姻能遇见爱情,就是两个人最大的幸福。
两个老人尊重儿子的选择,因为,两个老人明白,他们只能陪二春十几年或二十几年,但二春的后半辈子身边陪着的人必须是他甘心付出全部爱的女人。
两个老人提出让小幻和孩子来新楼过年,小幻却拒绝了,小幻对二春说:“孩子的第一个春节,我应该带着孩子回我爸妈家,我当了妈之后才明白,自己做为子女亏欠父母太多太多了……况且两个老人还没见过这孩子。”
“腊月二十八,我们三个人一起回去见你爸妈,年三十,我们三个人一起回我爸妈那,你看,这样行么”
小幻边流着泪点头边把身子投进二春的怀里。
好男人,未必会舍得花钱给你买精装化妆品和品牌衣服,但他会肯为自己心爱的女人弯腰打洗脚水、洗袜子。
爱情不能当成面包填饱肚子,但幸福却可以把白开水冲调成甜蜜素的饮料,让一个女人一生远离苦辣咸酸。
请在爱情跑道上,学会适度地拐弯,往后余生,温暖与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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