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
狭小的车厢空间,也许更适合靠近和升温。
杨哲青拉开车门,很绅士地请她坐进去。然后自己紧跟而上,关紧了车门。
李娟的第一个动作是摇下车窗,然后坐到靠车门的角落里——防御性姿态。
杨哲青难免尴尬,但他告诫自己,要有胸襟,有修为,适度包容女人的小脾气、情绪化和无理取闹。也是一种生活情趣,他想,甚至离婚都只是一个略有些过火的玩笑。而玩笑,最后一定敌不过真诚,他觉得他的这些挽回都相当真诚。
“有什么事,你说吧。”李娟决定打破沉默。
“阿娟,其实我的意思你应该很清楚了。你一向很了解我,我们俩这几十年风风雨雨,总不能因为那些小事就一笔勾销吧?你是不是太草率了点?”
就是如此,即使是打定主意来修补裂痕,话一出口,几十年的习惯依旧顽固得令人发指。
李娟不想看他,便将视线挪至窗外,心里又是气,又想笑,嘲笑的笑。还是这样一厢情愿,还是这样自以为是,仿佛她是一只离家出走的小狗,拍拍头,喂点吃的,她就会乖乖地摇摇尾巴,跟他回家。
杨哲青往她身边挪了挪,去捉她的手。从前她是喜欢这样的,被他捉了手,枕在他腿上。他记得那时她看自己,眼睛里闪着光。
“阿娟,事情都过去了,我们谁都不要再提了。你知道吗,最近我常常做梦,梦见我们年轻的时候,”他似乎真的陷入了回忆,语速慢下来,“那时候……可真好……”
“可惜人不能永远活在昨天。哲青,我们都要向前看。”她轻轻挣脱他的手,推开车门,“我想你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你说的对,都过去了,逝者不可追,不要太过沉缅。其实,我们现在各自的生活都不算太差对吗?”
李娟从车上下来,陆天明站在几米外的地方看过来。
十分钟前,陆天明看两人出去,一边告诫自己沉心静气,一边控制不住地坐立难安。
“陆校长,想跟着你就跟着呗,你在这儿抓心挠肝的我看着就难受。”小张在旁边敲边鼓,他也就就坡下驴,“那,那我去去就来。”
隔了几米距离,他当然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但等到杨哲青抓了李娟的手,他就有点心里不是滋味了。对啊,他们过去何止牵过手。理智告诉他不该吃醋,但理智什么时候战胜过情感呢?
眼神相对。
杨哲青也下了车,抓住她的胳膊,还想挽留。陆天明却已经迫不及待冲出去,要为她解围。
“李娟!真巧!正好有事找你!”他一脸人畜无害地迎上去,伸出手来。
杨哲青不好意思在生人面前纠缠,只得松开手,李娟便顺势与陆天明伸出的那只好手握了握。
“来,我们上去聊。”她回头向杨哲青笑了笑,“你看,我忙得很,实在没空。”然后便拾级而上,快步进了批发市场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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